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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雅甜笑幾聲,佯惱道:“老莫,上個月父汗賜給你的妾侍你拒絕了,背地裡說閒話的人可不少,我可不願背上妒婦的罵名。今天我也替你物色了一位姑娘,是漢人,她會吹笛子,長得也很清美,你可不要辜負我的好意。”
老莫一頓足,急道:“要和你說多少次,你怎麼總是這樣,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一著急,老莫開始說蒙語,我卻是聽不懂。
他倆嘰咕半天后,託雅輕笑道:“姑娘,老爺吩咐你吹一首曲子來聽聽。”我橫笛吹奏了一曲《江南好》,才吹了一串音,就被老莫氣呼呼打斷:“這是濫竽充數,不能入耳。不行!”
我氣笑皆非,歇了半刻,緩緩奏起《月亮之上》。也僅僅是一串音,屏風就驀地被拉開,莫日根驚喜交集的臉出現在眼前:“采薇,是你?”
我與託雅相顧哈哈大笑,好容易停下,“莫日根,今日才知道我的笛音在你心中是不能入耳之俗音,從前你稱讚我的原來都是假話!”
莫日根漲紅著臉,恨恨瞪視著我與託雅,不忿道:“你們兩個合力戲弄我?哼!”他明顯拿我們沒辦法,發作不得,只作臉紅脖子粗狀。
託雅上前拖著他的手,笑勸道:“老莫,別惱了,咱們只想給你一個驚喜,日子總得過得精彩有趣才好,是不是?”我連連點頭:“莫日根,你娶妻如此,夫復何求?生活如此多姿多彩,羨煞我也!”
莫日根嘆氣搖頭,與託雅相顧的雙眸卻是透著幸福悅然之意。我心中忽然一陣感傷,我,我今後能覓得如此良人麼?
莫日根似看懂我的心思,對我寬慰一笑,問道:“采薇,你怎麼撞見託雅的?你能說話了?”我將與託雅相遇之事簡略道來,莫日根笑道:“你好了,我真替你高興!今晚留在我這兒吃飯,咱們不醉無歸。”我爽快道:“正有此意,我可是不會和你們客氣的。”
有月為伴、有酒在手、有友在座,我與他們夫妻二人圍著篝火,大口吃肉,大口飲酒,大聲歌唱,大聲歡笑,毫無顧忌。這般可貴單純的快樂令我酒不醉人人自醉,薰染著豪氣,醺醺然,陶陶然,只覺天地入我胸懷間!好不快活!
辭別莫日根,小倔伴著我來到那個小山坡,遙遙相對的另一座,暮色沉重,孤黑寂然,今夜無曲相伴。我心中惆悵,只恨自己貪戀太多。悠悠吹起那一曲生死相許,笛音渺然,寂幽綿綿。所幸,我還有自己,一個真實的自我。
清晨採擷蘑菇、草莓,午後醃製、晾曬,傍晚戲水、騎馬,夜晚飲酒、歌舞,睡眠之時有小倔、竹笛相伴。我還多了一位無話不談的閨蜜,明豔動人、直爽單純的託雅。
一段只有愉悅的日子。只是好景總是不長。七月末,康熙爺進駐木蘭圍場。
這一日我恰與託雅從溪邊戲水而歸,迎面撞上浩浩蕩蕩大隊人馬。我披散著溼漉漉的長髮,穿著淺紫紗制長裙,實可謂之衣冠不整。避之不及,安倒不用請,只跪伏於路邊,康熙爺假裝未看見,縱馬而過,我低著腦袋卻仍能感覺居高臨下,熱辣辣的視線正一道一道射向我。
託雅卻是在一邊吃吃笑著,她待康熙爺過去之後,便昂然打量著京城裡來的皇子們,她聽我提起過他們,她很好奇為何我在紫禁城中,沒有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我與她的無話不談,僅限於現在與將來,我的過去沒有告訴她,這是我與莫日根的默契。她是草原上單純的姑娘,這些可怕的過去只怕會嚇壞她。
她與莫日根是典型的灰姑娘與王子之戀,她出身不低微卻絕不高貴,她只是百夫長的女兒,用我們現代人的觀念來理解,就是小地主家的閨女。她與他青梅竹馬,她說他是草原上飛得最高的雄鷹,他說她是草原上最燦爛明媚的彩霞。雄鷹與彩霞雖然有距離,卻是在同一片天空下。莫日根的父汗有許多兒子,獨獨對這個兒子虧欠最多,遂答應了這門親事。
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們令人羨慕。
託雅見過我身上的傷痕累累,嚇得失聲驚叫,我編造了一個後母與豌豆公主的故事給她聽,她信以為真,直嚷嚷要替我報仇,我告訴她後母已死,她才作罷。她比我小一歲,莫日根比我長一歲,我們是牢固而奇妙的鐵三角。這個奇,就是緣份。她可以落落大方接受我與莫日根的友誼,有時莫日根與我相偕外出,談心至夜深才歸,她只是埋怨莫日根不懂得疼惜我,卻無半絲醋意。
託雅也很同情我,她同情我幼年受苦,同情我花樣年華卻沒有愛情。我亦落落大方接愛她的同情,告訴她,也是告訴自己,人生總是值得期待的,只要我還活著。她會巧笑嫣然歪著腦袋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