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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空氣,感覺外面的森林和肅穆寂寥的神廟裡相比,簡直是兩個世界。
世界不一樣了,屬於上古的榮耀時代早就過去。眾神之夢也早已成為歷史。智慧之腦告訴梁小夏,在所有神都隕落的今天,仍然還有一個神安然無事地存在於世間,是極不合理的事情。
真有意思。一個外強中乾的神。或許,根本就不是神也說不定。
晃了晃手裡的小銀蛇,梁小夏問美杜莎:
“大神侍小姐。您所侍奉的地母和您說過話嗎?”
“嗯從來沒有過呢。地母會說話嗎?”美杜莎仰起小腦袋,有些困惑。
“不,沒什麼,只是問一句。”梁小夏手指撓了撓小蛇下巴,“有件事情。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等待的過程有些無聊,梁小夏遊走在神廟外遍地屍體之間,挑剔地撿著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一柄精巧的匕首,兩個自制開鎖器。最美好的還要算無意中翻開兩個壓在一起的死人,揀到二十來根質地不錯的鐵箭
突然。她耳朵動了動,抬頭看向雨林裡一個方向,警惕起來。
三個人影從森林裡走出,矮人銀鐺揹著印遐,花尾面有愁容,見到神廟前舉弓站立的梁小夏,在片刻的驚愕後,立刻換做無法抑制的狂喜。
“夏爾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真沒想到居然能再見到你,太好了,我的命保住了!哦天,看在大地之母的份上,這裡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多死人!”
梁小夏一個字都沒認真聽,只看著趴在銀鐺背後,無聲望著她的黑髮少女,只一眼,便陷入在深邃如黑夜的暗藍雙眸中,無法移開。''
每時每刻,世上的一切都在改變,梁小夏從兩雙長耳的普通白精靈,變為眾人景仰的耀精靈,擔負國家的女王陛下;鏡月從沉默寡言的看客,實力莫測的活死人,變為出手果決,負傷在身的黑髮人類少女梁小夏下過地獄,參加過戰爭,丟失過家園,失去親愛的朋友與老師,似乎隨著時間殘忍的打磨,沒有什麼不在變,唯有記憶中那雙時刻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是不變的,每一刻望過去,都沉澱著冷冷的,讓人信賴的安全感。
不,還是有些變了。
他的眼睛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情感。
“走近你,靠近你,我已不再是我自己。你卻還是原來的你,這讓我怎能不嫉妒?”
鏡月無知無覺地從銀鐺背上落下向梁小夏走去,默唸著,手指伸出,實實地撫摸在梁小夏眼角,直到真實地捕捉到她眼中蘊結的柔和光芒,乾淨剔透的綠色倒映出自己的面孔時,一顆心才切實地落地。
中了靈魂分裂術後,鏡月一直處在痛苦的昏迷中,施加在身體上的痛苦並不難忍受,可被攪動的記憶所翻滾出的灼燒,讓他更難承受,蟄伏在靈魂深處,被他放下許久的記憶全像未經縫補的傷口,重新血淋淋地被剖開,任由一針一線再次穿過造成痛苦。漫長的苦痛中,也只有一個可愛的,時而理智過分,時而狡黠靈動的笑顏成為他的慰藉。每當那些被他珍藏的記憶出現時,鏡月才能難得在發作的劇痛中得到片刻喘息,直到後來,記憶中再沒有別的出現,滿滿地全被那個金髮碧眼的小精靈所填滿。
喚醒鏡月的是一股血味,混合著各種低賤血腥味道,她的味道斷斷續續,卻突出得讓人無法忽略,只有大量的,不顧安危的放血,才能讓森林裡的血腥味濃到這個程度。
怎麼辦,你就要失去她了,就要失去了。
“失去”,這個詞就像是從心頭活生生剜肉出來,回憶有多甜美,他心裡就有多疼痛,像再中了一遍靈魂分裂術,疼痛潮水般重新席捲,讓他渾身溼透,在冷汗中不停顫抖。
所以銀鐺拉扯著死死卡住脖子的手,花尾捂著肩頭被手指戳出的血窟窿,半點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帶上這個痛苦得面目甚至有些猙獰的少女踏上了尋找的旅途。
五天,整整五天的分開,他卻覺得自己等了有一個世紀,在一個世紀的黑暗中任由各種負面情感組合在一起,對他柔軟的心進行一輪又一輪轟炸攻擊。
重新見到梁小夏的一刻,鏡月才真正安寧下來。
“夏爾,你還好嗎?”
梁小夏樂了,也不管旁邊兩個傻站著看的人,拉過臉色蒼白的鏡月照著額頭響亮亮地親了一下,眼看著臉色蒼白的黑髮少女耳根發紅,在她手底下掙扎著想掙脫,死都不肯放手。
“這話該我問你,印遐——小妹妹——,你還好嗎,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哎呀,怎麼又臉紅啦?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