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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全部都蓋在了他身上,開始一點一點給鏡月不停喂水。
也不知道這招有沒有用,梁小夏實在是黔驢技窮了。
上輩子的記憶中,人類好像都是這麼做的。不停地喝水喝水喝水,最後捂著被子,一出汗就好了。頭上還要敷一個什麼東西來著?記憶太過遙遠,很多細節都開始模糊了。
鏡月有出汗那種功能嗎?
梁小夏告訴自己“不要在意細節,在意也沒用”。繼續扒在鏡月的臉旁邊觀察他的嘴,每當看到他口腔裡的水下去之後,再添上一些。
就這樣,來回折騰了將近三個小時,外面狂暴的風漸漸熄了,梁小夏冷得嘴唇發紫,臉色發黑,手指僵硬得難以伸展,話也說不出來,維持同樣一個姿勢趴太久,身上的骨節都“咔嚓咔嚓”爆響。
她最後模模糊糊支撐著剩下那點理智,縮排被窩裡休息。
鏡月醒了。
他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缺乏邏輯和條理的夢。
零碎片段的記憶在他腦中閃回,像翻湧的,不斷冒泡的泉水,帶著灼熱的溫度,流入他的腦海。
這些片段在時間上沒有任何順序性,有些是他小時候無意間聽到的一句話,有的是他在古舊典籍上看到的記載,有的是他眼見的某個畫面,有的是他自己某一時刻的某個想法。雜亂無章,像一大堆被撕碎的紙片混在一起。
細長潔白的手指輕輕蓋住黑暗中晶亮的暗藍眼睛,手心遮住半張臉。他注意到了自己,開始有了像人類一樣的溫度。
溫度很低,比一塊玉石高不了多少,卻讓他總是僵硬冰冷的身體舒服了很多。
死人做太久,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活著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記憶的閘門仍舊吝嗇地合上,巋然不動。洩露出的一小部分洪水,統統是關於遺棄之地的資訊。
關於他所需要尋找的遺忘之地,腦海中依舊沒有太多相關線索。
這些就夠了。他很知足。
一點點關於遺棄之地的資訊,也足夠讓他理智冷靜的腦袋分析出很多資訊。
仔細咀嚼著腦中關於遺棄之地的所有訊息,鏡月長嘆一聲。
“眾神已死”
蓋著半張臉,他是笑著說出來這句話的,嘴角卻微微下掉,言語中夾雜著說不出的難過和落寞。
單手撐住床面,他想要坐起來,無意間碰到身邊一個瑟縮的小球。
梁小夏。
她整個人都抱成圓團,膝蓋縮到胸口,雙臂環抱,一條薄毯子緊緊裹在身上,看不見腦袋。就像一隻可憐的,在冬季無家可歸的小動物,依靠自己僅有的體溫取暖,在雪地裡將就著入眠。
鏡月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攤著的好幾層毯子,嘴角翹了翹。
揭開她身上蓋著的薄毯子,鏡月單手一撈,將梁小夏攬入自己懷裡,下巴擱在她長著淡金色軟發的頭頂,另一隻手輕輕來回撫著她的後背,他再一次閉上眼睛。
記憶中的母親,就是這樣哄著他睡覺的。
鏡月已經忘卻了母親的面容,但這不妨礙他記住這種感覺。
需要溫暖,需要安慰的感覺。
若他終將離開,那在他離開前,能為她多做一些,便是一些吧。
梁小夏冷凍瑟縮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來,腿還是蜷縮著,卻沒有最開始想把自己壓縮成一個點那樣緊繃了。
雙手抓著胸前的那一塊毯子,梁小夏拱著腦袋又蹭了蹭。溫度適中,有淡淡的,很清爽的香味,她聞得出來,這是自己常用的那瓶森林夏風味道的沐浴精。
一個難得的好夢。
沒有殺戮之眼的教學課程,頭腦一片白色的清明安靜。
她甚至還盤算著,再冥想兩個小時,就到了起床時間了。不知道父親瑪塔基尼今天早上會教她什麼課程,希望論文不要太難,不知道母親多蘭今天會不會做她喜歡吃的水果蛋糕,希望是她喜歡的樹莓夾心。
她聽到了風穿林葉的聲音,被窩裡軟和溫暖,她真想再多賴一會兒。
不到片刻,梁小夏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石板門“哐啷哐啷”很有規律地震動,遠處的風聲像怨婦的哀嚎哭泣,嗚嗚咽咽,隱隱傳入她耳朵中。
梁小夏眼皮底下的眼珠來回滾動了一圈,一下子被從甜美的夢境中拉回現實,想起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以及自己的處境。雙耳低垂,懊喪地“嗷~”了一聲。
然後,她看到了面前,雙手緊抓著的那塊暗色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