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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天龍又向內吸扯。
梁小夏不緊不慢地拿出時俟拉開,閉上她翠綠色的眼睛,只留一隻紅眼瞄準天龍,她的弓上,綠色又一次星星點點匯聚,凝成一隻長尾長翅的翠鳥,振翅欲飛。
西西弗斯坐在座椅上,雙手就著黑色絲線,認真細緻地編織著一頂華麗的黑色長袍。暗黑做底,亮黑色滾邊,仔細觀察,還能看到袍子面上精緻的黑色曼陀羅刺繡。袍子在他的手中已經完成了大半,只剩下兜帽的部分,在西西弗斯的白骨手指中小心處理,扭花鉤邊上串著幾絲灰線,不停扭動著在他指尖遊走。
天龍跪在他的手下,身後的披風破爛,盔甲上好幾塊焦黑的燒痕,胸口的胸針也不見了,有些狼狽,臉上一貫溫和的笑容卻還在,讓人捉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天龍,來幫我看看,這條織得怎麼樣。”
西西弗斯黑色靈魂之火在頭顱中迸出一個小火花,雙手一抖,將袍子展開在半跪在下首的天龍面前。這條他準備給小精靈的袍子,花了他不少心思,說是目前為止最特殊的也不為過。
“非常完美,我的主人。”
天龍抬頭看了一眼,眼中沒有嫉妒,也沒有憤怒與懊喪,只有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汪死水。恰到好處的讚賞語氣從天龍形狀好看的紅唇中吐出,讓西西弗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也失敗了?”
“是的,主人,我失敗了。”
天龍平鋪直敘,坦白承認自己的失利。他對西西弗斯的忠心,是沒有感情的。天龍是握在西西弗斯手裡的劍,沒有自由意志的劍。他嚴格執行西西弗斯的任務,失敗了,只能說明他的實力不足以完成自己的任務,無需愧疚,也無需懊悔。
“起來吧。”
西西弗斯抓過立在身邊的白骨手杖,從座位上站起,仰視頭頂上最深沉的黑暗頂棚。一步一步從臺階上走下,躬身摘取了一朵在腐爛淤泥與綠色霧氣中,舒展盛開的黑色花朵。
“費恩——”
西西弗斯話音剛落,一個裹著斗篷的陰影應聲出現在他身後。費恩光潔的雙腳沒有穿鞋,踩在淤泥之中,他握著玫緹斯權杖抵在胸口,恭敬地對西西弗斯九十度彎腰。
“瘟疫之橋架好了沒有?”
“回稟尊敬的引導者。歐西里斯全族被滅,兩次大海潮也造成瘟疫之橋的破損,若我親自去做,最快也會比預計時間晚半個月。我沒有完成您的任務,請您責罰。”
費恩半跪在西西弗斯身前,寬大的黑袍下,他的身軀輕輕顫抖。亡者,永遠比他的想象更可怕。
“我不怪你。”
西西弗斯的聲音遙遠得就像來自深淵。黑色花朵在西西弗斯手中旋轉,最後輕輕脫手,落在費恩肩頭,碰到他的黑袍,一觸即凋。
“這次,我會親自去。你也和我一起來吧。我想,你也沒有忘記她,對不對?”
“我怎麼敢忘。”
費恩的槽牙中,狠狠地擠出來這句話,陰沉的聲音,在空當的大殿層層迴響。
梁小夏全身的紅色銘文重新隱去,護在身體周圍的狂沙風暴也散了。她靜靜漂在海上,身體隨著海浪起伏,望著澄澈碧藍得如同被水洗過的天空,單手攥緊掛在脖子上的遺棄吊墜,只覺得手軟腳軟,全身發冷。
“好險。若不是你恰好甦醒,引導我催動神殿銘文,我現在大概已經被天龍捉去獻給西西弗斯當奴隸了。鏡月,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
手腕上的暗藍絲帶也隨著海水飄動,顏色難以區分到幾乎融為一體。
“沒事,又想起了一些東西而已。”
鏡月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夏爾,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嗯?”
“我想要天龍的記憶。”
“好,我會盡力。”
梁小夏沒有忘記,她第一次看到天龍時,鏡月脫口而出的“神座騎士”。她直覺覺得,天龍身上有些秘密,是一直困擾鏡月,讓他努力尋找的東西。
說不定,天龍還和鏡月要找的遺忘之地有關。一個從長相到實力都優秀得堪比變態的人,也一定有一段很變態的背景和經歷,梁小夏深信不疑。
胳膊碰到一個小東西,梁小夏伸手撈起——是一枚泡在水中的胸針,一朵深紫色花瓣,黑色花萼與葉片的紫荊花胸針。
大約是打鬥過程中,從天龍胸口掉下來的。梁小夏雙手握著胸針,對著天空翻來覆去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