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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入眠之前鏡月說過的話,扭頭問他。
“另一件,”鏡月舀出一張看起來已經有些起毛邊的紙,遞到梁小夏手中,語氣中極為擔憂:“西西弗斯開始進攻西晶森林了。'~'”
“什——麼——!”
梁小夏顧不上看紙的內容,驚得從椅上跳了起來,抓住鏡月的衣襟,雙眼不可置信地睜大:“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鏡月閉眼一瞬,重新睜開眼平靜地敘述:
“我說,耀的傳承者,十二長老遺志的繼承者,夏爾。塔魯米瓦。珊德拉。艾瑟約。卡爾納小姐,您的家鄉,普卡提亞的西方大陸,西晶森林的駐地正日夜遭受亡者的入侵。”
鏡月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鏡月也不會說假話或者刻意恭維的好聽的話,他只說深奧的箴言哲理,而不會欺騙她。
他冷靜的氣質也感染了梁小夏,令她一瞬間翻湧的血正常回流,平靜心緒後,展開手中的紙條迅速閱讀。
“夏爾:
昨日凌晨,大群不明生物突然出現在森林外圍,對部落東北側進行密集攻擊,女王陛下已組織巡邏隊進行抵抗,他們的形態很像你描述過的活屍,我需要你前來幫助確認。
若你平安,見信速回。
雷諾。
霜月第二十節。”
梁小夏重新坐回椅,低著頭問鏡月:
“什麼時候的事?”
她的聲音有些冷,甚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鏡月卻並未因她突然的變化而責怪她,只是忠實地回答:“六天前。”
在他回答過後,房間內有非常長一段時間的沉寂,梁小夏是在瘋狂思考判斷情況,鏡月則是習慣寡言。
六天時間,不長也不短,很可能她的族人依舊在抵抗,守衛森林,也可能已經被西西弗斯滅族,在這個尷尬的區間內,可能性實在是太多了。她明白了為什麼回到遺棄之地後,見不到拉法爾,也見不到雷諾了,甚至矮人們都失蹤好幾個。只不過一晚上太短,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鏡月沒有看到梁小夏義憤填膺地抄起武器衝出房間,也沒有看到她傷心流淚或者憤怒得咬牙顫抖,甚至沒發現她的殺戮左眼變色。那些激烈的,能夠影響她在關鍵時刻做出判斷的情緒,都被她深深壓入了心底,關在理智的牢籠之內,不讓它們掙脫瘋狂噬咬她的大腦。
“鏡月,陪我去神殿裡看看。我想知道玉泉長老和我們培育的小精靈怎麼樣了。”梁小夏站起來,將衣領直直扣到領口,左手握住已經不會變化的弓,走出房間。
這個時候,她冷靜得令人覺得恐怖。
陰沉的天空從遙遠的蒼穹上墜落,浮在樹梢之下,將西晶森林的上半部全浸泡在迷霧般的煙中。冬日乾冷的黑色樹幹間,如同大的飛灰緩慢地浮起、落下、穿梭不停,幽靈般詭秘。
厚厚的落葉上,濺著已經乾涸的銀色和褐色血液,樹幹間刀劍刮痕,箭矢滿布,躺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碎塊——在這其中,最大的一塊也不過是一個連著身的人類頭顱,大多數連死者的種族都無法判斷,被飛灰覆蓋,凍成一塊塊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墊成西晶森林新的土層。
雷諾強迫自己睜開眼,從一個矮小的枯枝搭起的臨時帳篷中走出,握住自己的黑羽,登上樹木彎曲成的暗哨,表情麻木地對著遠處慢向防護木欄靠近的活屍射箭。
一個、兩個、三個
每一箭都射中活屍眉心,沒有一支箭射偏,那些穿著人類居民服裝的活屍滿臉腐爛,爬滿蛆蟲與蒼蠅,握著家用的菜刀和犁頭,被射倒後,被從柵欄後掩藏的戰舞者拖入土溝中,大卸八塊後扔出來,堆成絆倒下一批活屍的障礙欄。
不到半個小時,雷諾的意念箭就告罄了,精神透支過度使得他頭疼腦裂,金色的雙眼紅彤彤得極為嚇人,連灰褐相間的頭髮都豎了起來。他堅持著又舀起一壺鐵箭,射完了將近兩百支粗糙的箭矢後,才昏昏沉沉的返回自己的小帳篷中臨時休息那麼兩個小時。
今日是亡者進攻的第二十天。
雷諾永遠不會忘記,梁小夏離開後的第三天,戰爭開始的第一天,從水浪中走出的活屍們鋪天蓋地的場面。
他們數量多得讓人頭皮發麻,密密麻麻的活屍覆蓋了整個他能夠看到的地平線,隨著太陽的落下出現在哨塔士兵的響徹整個森林的尖銳警哨中,嗚嗚吹響的號角中,如同一張巨大的,黑灰毛交織的麻毯,緩慢覆蓋西晶大陸的每一寸土地,遮住西晶森林的最後一縷陽光。
無數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