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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已經將袍子尺寸修好了。”緋綠行了禮之後也不說別的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他發話。我也只能捧著衣裳,低著頭站在她身邊,對著擦得一塵不染的地面沉默發呆,偶爾抬眼瞅瞅上面那個依舊批著奏摺的男人,繼而抖抖痠麻的手臂。
記憶中,那個男人對誰都是溫文儒雅的,客氣有禮,雖一直在尊位,卻從未這般擺譜。細細想來,想是這九五之尊位置畢竟要比王爺皇子之位高上太多,因是太高處,無人與之並肩,習慣了俯視。
在我第五次偷偷抖手臂時候,上方那人終是放下了筆,淡淡開口:“緋綠,朕覺得你好像對朕娶後的熱情比朕還足?”
我正在抖的手頓了頓,斜覷了緋綠一眼,緋綠一臉平靜地答道:“皇上與皇后十幾年終得正果,奴婢自然欣喜異常。”
“是嗎?”他哼了哼,語調有些微涼,“朕看你是有些異常,一件袍子,你這幾日已經讓朕試了十幾回了,這是折磨繡坊還是折磨朕?”
“回陛下,算上這次是第一十八回。奴婢惶恐還不夠讓陛下滿意,特地著了繡坊最好的繡娘,可以為您連夜修改。”
他氣急,反笑道:“朕看你是根本不想讓朕明天可以穿這身!”
“陛下實在要這般誤解奴婢的一番好心,奴婢也實在沒有辦法,奴婢大概年紀大了,只能去佛堂,為逝去的王妃念念經,想來也只有王妃不會嫌棄奴婢了。”
“你”楚清嶧大抵是真被氣到了,只說了個“你”字,便再無話音。
我經不住再次對緋綠刮目相看,這般要砍頭的話語,偏生說得如此平靜,面無表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卻又聽到那人道:“那個繡娘,過來替朕寬衣試袍子。”
“奴婢身體不適,先行退下。”她終是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管楚清嶧答不答應,便從我身邊擦過。
我眉毛抖了抖,看了看緋綠,這女人雖然一臉平靜,眼底卻有光閃過,似是嘆息。
我定定看了她一眼,重重點了點頭,隨後低低應了一聲“喏”。
我捧著袍子走至他身旁,靜靜站立片刻,待得確定緋綠將門外的人都清了之後,這才輕輕開口:“夫君,別來無恙。”
我明顯得感覺到他身體一僵,鳳眼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我笑了笑,嘆了口氣:“我終究還是無法有這等心胸為你穿上喜袍,去娶別的女人。”退開兩三步,故意鬆開手,手中置著衣袍的盤子應聲落地。
“我沒死,是不是覺得很失望?我親愛的夫君?”
“縈兒”他看著我,神色複雜,有欣喜,有愧疚?我竟然看出愧疚之意來,真不知道是我眼神問題還是他真有愧意。
我定定地看著他,他的身形比之以往削瘦了許多,只是英俊的眉宇之間再沒有我曾經迷戀的那抹溫柔,多了屬於帝王的殺伐決斷,冷冽,陌生。到如今,見到他,我的心還是會一陣陣地抽搐疼痛。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我用了所有的力氣去愛他,保護他。曾經,我真以為他就是我的天,我就呆在我自己編織的美夢裡,陶醉,沉湎。可是,也是他,親手打破了我的夢,用我的至親和兄弟朋友的鮮血。
“楚清嶧,我今日來,只想問你,既然你和紀絃琴早有情,為何要還要娶我?我沈縈雖說好勝,但你們若真如此相愛,我也不會——”話未說完,我已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清冽的味道依舊沁入心鼻,熟悉得我眼睛發酸。
沈縈啊沈縈,饒是你做了這麼多防線,只這麼一個簡單得擁抱,你便差點潰不成軍。
“縈兒,你活著就好。”他擁著我,清俊的嗓音有些嘶啞,“多少次,我夢裡面都是你,可是醒來卻空無一人。縈兒,我知道我錯了,從我知道慕隱戰死那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經錯得離譜”
我不言,努力忍著眼淚,只讓它在眼眶裡打轉。推開他,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看著他錯愕的表情,和那白淨臉上骨節分明的掌印,眼淚終究是撲簌簌地往下掉。
“你錯了?你錯了,為何還要和文衍步步緊逼?在皇城,你母后拿你性命逼我為你出征,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戰場的敵人竟然是我要心心念念要保護的人。你想過我知道真相後,那種心死的感覺嗎?你想過我看著我情同手足的好將士一個一個在我面前倒下那種痛心的感覺嗎?”
“縈兒,對不起。”他只低低嘆了一聲,“我知道,縱使我百般解釋,你也不會聽,自然也不值得聽。可是,你要相信,我的心上,自始自終只有你一人。”
我冷笑一聲,拭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