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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不顧肖伯阻攔,言離憂推開下人們闖入偏院,角落堆起的高高雪堆上,幾行墨跡刺得眼目生疼。
妖女當死,為王爺報仇。
那兩排字歪歪扭扭認不出筆跡,白底黑字極為醒目,浮面一層已被下人鏟去,露出下面墨跡更淺、雪色更新的一層。
那樣,反而更加刺眼。
“二少奶奶”肖伯將言離憂一瞬臉色蒼白的根源歸咎在自己身上,愧疚語氣帶著哭腔,“是我沒用,在府上幹了大半輩子,連家都看不好,竟讓些混賬東西混進來胡鬧二少奶奶,您別動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小腹微痛,言離憂輕輕按住肚子後退兩步,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生氣。
其實連言離憂自己也感覺意外,意外於自己的平靜——她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委屈,就好像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一樣。
定遠王的死無疑是定遠郡百姓乃至淵國的痛,而與慘案脫不開關係,甚至可以說是根源的她,始終認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即便有人因此怪她、恨她,也是理所當然。
“雪堆都鏟了吧,留在這裡也是阻路。肖伯,這兩天府上忙著做臘八粥,裡裡外外總有人出入,讓大家多盯著些,別教人在府中鬧事,傳出去不好聽。”平靜從容吩咐著,言離憂扭頭看向碧簫,輕聲道,“碧簫,大哥那邊你也多注意些,若是真有歹人潛進來大哥肯定有所察覺,且他行動不便,也是最危險的一個。”
碧簫正望著雪堆發愣,過了好半晌才應一聲,不無擔憂倒吸口氣:“離憂,該小心的是你。今天只是恐嚇而已,我怕那人下次變本加厲直接對你下手,萬一出什麼事”
“我會照顧好自己,放心吧。”
只此一句,言離憂再無他話,望著髒汙雪堆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太對勁,說不清道不明,但是這種感覺從她回到定遠王府就一直隱約存在。
暗處,有雙眼睛始終盯著她,如影隨形。
那天晚上言離憂又是一夜未眠,期望能聽到些什麼,又或者真的有人潛入能被發現,令她失望的是,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屋外都安靜無聲。
儘管不希望時間的腳步太快,臘八節還是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悄然而至。
狼煙喧囂的歲月,也就只有定遠郡還能如往常一樣平和安寧,百姓們捧著臘八粥慶賀瑞雪兆豐年,也有人肩扛手提這一年裡攢下的年貨,悄悄放在定遠王府門前,以至傍晚時分,大門前各式各樣的米麵肉菜已經堆積如小山。
愛民如子的定遠王不在了,但百姓們還包括留著往昔習慣,只是在悄然離開時總忍不住一聲惋惜輕嘆。
年年歲歲雪如故,物是人非。
那一天,言離憂笑容溫和,卻時常在無人時悵然出神,望著大開的朱漆木門,似是期待著什麼。
溫墨情呢?說好他會回來與她團聚,為什麼直到現在仍不見他出現?
言離憂不想心慌,卻止不住心慌,她無從得知是否宛峽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即便不停告訴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仍然無時無刻不被心驚肉跳的猜測糾纏至頭痛。
“離憂,歇歇吧,該來時師兄自然會來,你這樣焦急等著只會影響身體。”
碧簫的勸慰沒有任何效果——哪天都無所謂,偏偏這一天,言離憂就是鑽了牛角尖一般心急。
她的耐性,快要被漫長分別消磨殆盡了。
臘月初八,天寒地凍,持續整日的大雪一直未停,言離憂縮在偏院臥房裡捧著手爐枯坐,指尖撫觸著溫墨情曾經用過的劍,忽又回想起與他相識以來的種種。
所有一切都刻骨銘心,而她以前也從未想象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溫墨情的妻子。
這份幸福來得意外,走得艱辛。
“離憂,我去看看墨鴻,等下再來與你聊天。”就住在旁邊的碧簫推門進屋,看著失魂落魄的言離憂深深嘆息。
搬到無人的偏院居住,本來是為了讓碧簫夜裡做噩夢時不至吵到溫墨鴻,誰知幾天下來就變了個樣——碧簫已經沒什麼大礙,雖然還會做噩夢,但精神頭正在一天天好轉;倒是言離憂隨著日子的行走愈發憔悴,等著盼著的眼神讓府上所有人為之心疼。
聽著碧簫腳步越走越遠,言離憂勉強擠出的笑容緩緩散落。
過了約有兩盞茶的功夫,偏遠外忽而傳來一聲細響,言離憂原以為是碧簫回來了,細聽之下又再尋不到半點聲音。
會是不請自來的潛入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