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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心裡都沒有你,一廂情願個什麼勁兒?”
溫墨情的名字似乎是碧笙軟肋,又或者滿心情衷被溫墨情忽略是她逆鱗,總之當言離憂把話題扯到溫墨情身上時,一直勉強壓制怒火的碧笙終於忍不住爆發。
“言離憂!你給我滾出——”
盛怒之下的碧笙轉過身嘭地一聲踢開門,還不等高而尖銳的怒喝聲落地,一桶溫熱泉水清流直下,半點都不浪費盡數潑在碧笙身上。
由於剛才被憤怒衝昏頭腦,碧笙並沒有注意到本該關著的門何時變為虛掩狀態,更不曾發覺言離憂輕手輕腳將一桶水架在門框上。等到猝不及防被水澆了個渾身溼透,呆愣地站在原地沒來得及反應時,又一大片陰影自頭頂落下,視線瞬間被遮住。
突然降臨的黑暗會讓人陷入驚慌混亂,伸手極佳的江湖女子也不例外。
用力把溼漉漉的厚重帷帳蓋在碧笙頭上後,言離憂抿緊嘴唇狠狠一腳踢在的亂抓亂扯碧笙後膝蓋處,一聲驚呼,剛才還怒氣衝衝一副要吃人樣子的碧笙狼狽倒地,裹在帷帳裡張牙舞爪拼命掙扎。
言離憂趁這功夫奪門而出,沿著青石板路向宮殿外茂密樹林跑去。
“怎麼回事?”聽到驚叫聲急匆匆趕來的溫墨情扶起碧笙,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只見言離憂已經跑到樹林邊緣,眼看身影就要被密密麻麻的綠色吞沒。
“她居然、居然敢”碧笙氣得語無倫次,無意中看見牆上掛著炫耀用的精鐵弓箭,眼神陡然變冷。
竄到牆邊取下弓箭,碧笙迅速拉滿弓弦,閉起一隻眼睛瞄準即將消失的背影,不等尹鈞白衝上前阻止,緊扣弓弦的細長手指便猛地鬆開,離弦之箭發出破風銳嘯。
然而,那支箭並沒有如碧笙期盼那樣沒入言離憂身體,甚至沒能飛出一丈遠,才剛剛離弦便被一隻手掌及時攥住。
“師兄?!”碧笙倒吸口氣,又驚又困惑地側頭看向阻攔她的溫墨情,“師兄你這是幹什麼?她就要跑了呀!”
溫墨情淡淡搖頭,目光移向消失在樹林裡的背影:“現在還不能確定她是不是青蓮王,沒有定論之前最好不要傷她性命。”
“這算什麼?師兄在來之前不是說過嗎,青蓮王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任何替她效命、為虎作倀的人都死有餘辜。那人就算不是青蓮王也是她的替身,為什麼要放她走?寧殺勿放,師兄連自己說的話都不記得了?”
面對情緒激動的師妹碧笙,溫墨情沉吟片刻沒有回答,抬手指了指言離憂消失的那片樹林:“林子很大,一時半會兒她走不出去,現在追還來得及。”
“萬一追不上怎麼辦?”碧笙還想繼續責問,冷不防與溫墨情目光相接,吵嚷戛然而止。
淡漠雙眸裡泛著薄薄一層冰冷,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又彷彿帶著不耐厭煩。
碧笙頹然放手,咚地將弓箭丟在地上,沮喪模樣與片刻之前截然相反:“知道了,我去追就是。”
溫墨情這才滿意點頭,回身匆匆往門外走去,與趕來的尹鈞白擦肩而過時,低而淺淡的聲音毫無感情:“你在這裡守著,哪裡都不許去——青蓮王的事,以後再找你算賬。”
茂密樹林是青蓮山秀麗風光所在,亦是青蓮宮天然屏障,翠綠繁茂的葉子遮天蔽日,就連熾烈陽光也抵不過枝椏阻攔,被揉碎成千萬塊灑落林間小路。
言離憂不辨方向沒命地跑著,衣衫被露水浸溼,臉頰、手臂被尖銳枝椏割出一道道血痕,無處不在的細微疼痛蔓延全身;視線裡斑駁破碎的陽光從明到暗,頭頂上漸漸響起陣陣雷聲,眼看一場大雨就要到來。
言離憂不敢停下腳步,她不想再成為刀俎魚肉,無論是溫墨情還是尹鈞白,又或者是空有武功冷靜不足的碧笙,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她性命的人都要遠離。
然而奔跑需要體力,一天沒吃過東西的言離憂哪裡有那麼多力氣一直跑下去?青蓮山又高又茂密,連方向都難以分清,當言離憂累得邁不動腳步時,恍惚間發現糟糕事實——她迷路了,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路在哪邊。
一處稍微平坦的空地成了言離憂暫時歇腳點,蜷縮在樹下閉上眼,渾身痠痛疲憊鋪天蓋地襲來。也不知在樹下坐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漸進夢鄉的言離憂被隱隱約約的樂音驚醒,側耳細聽,似是某種樂器。
有樂器演奏必定有人,有人就有機會逃離這片不見天日的樹林。
言離憂毫不猶豫起身循著簫聲而去,走了不過三百步就看見前面一點火光,而比火光更先傳來的,是一陣令言離憂腹鳴如擂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