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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屬下死也死個明白啊!”聽到練劍兩個字,鍾鉞臉色瞬息煞白,慘笑摻雜欲哭無淚的表情,看上去滑稽可笑。
君子樓有三條不成文的恐怖禁忌,一是惹樓淺寒生氣,二是向君無念借錢,第三就是陪溫墨情練劍。
這三項無論哪一個,都足以導致令人生不如死的可怕結果。
緊接著跳下馬車的楚揚冷冷瞥了鍾鉞一眼,抱著大堆雜物擦肩而過時吝嗇地送上一個字。
“蠢。”
“怎麼了,鍾鉞?”碧簫見鍾鉞神色痛苦隨口問了一句,不等鍾鉞回答,言離憂忽然跳下馬車挽住碧簫,飛快朝宅院走去。
好不容易攢出一句自認為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話,結果還沒等來答覆就被旁人打斷,這種心情令得溫墨情十分不爽快。動了動胳膊不費吹灰之力把鍾鉞丟進雜物堆後,溫墨情緊隨言離憂和碧簫走進大院,卻再找不到合適機會與言離憂單獨交談。
他能感覺出,言離憂在故意躲著他。
這間宅院遠比帝都郊外那所荒廢的宅院要大,也整齊乾淨許多,嚴格說起來並不是空宅,自上任主人升官遷往帝都居住後一直由年邁的老家丁打掃看管。那老家丁得知是定遠王府的二公子要租用宅院激動了好久,一行人到達前就已經收拾妥當,就連水缸也灌得滿滿,一見溫墨情跨過門檻就老淚縱橫地撲上去,絮絮叨叨說著定遠王為定遠郡百姓造福的那些功績往事。
所以,溫墨情更沒時間、沒機會去找言離憂。
碧簫是個從不塗脂抹粉的人,自幼混跡行伍的夜凌郗更不擅長此道,正因如此,她們兩個面對完全不瞭解的脂粉首飾等等採取了清空政策,硬是把空手而來的言離憂變成雜物最多的人。衣裳、首飾、脂粉再加零零碎碎的東西,五個人忙活了大半天才盡數搬入宅院,剩下一位被老家丁纏住,直到東西收拾完還未能順利脫身。
“對了,離憂,前兩天我在王府收拾東西時找到一樣東西,這才想起還有件事沒辦完,要是最近沒什麼其他瑣事,我看我們應該往安州走一趟了。”收拾完東西休息時,碧簫忽然從雜物中拿出一樣東西推到言離憂面前。
那是個用暗色布帛包裹的長形盒裝物,第一眼看去言離憂只覺得那大小尺寸頗為眼熟,及至碧簫將布帛解開露出裡面的東西,言離憂禁不住拍了拍額頭一聲低呼。
“真是的,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碧簫拿來的半舊木盒約莫一尺餘長,正是當日言離憂離開醉風雪月樓時陳姑姑交給她,說是與小丫頭初九身世有關的那個盒子。
若是碧簫不提起,言離憂險些忘記昔時在安州街頭曾經被人怒罵攻擊,自然也想不起那粗莽婦女夾襖上的特別圖案,第一次來定遠郡時她還說想要仔細調查一下,也好給姑姑和初九一個交代,沒想到後來風波迭起,竟把這茬徹底忘到九霄雲外。
小心翼翼開啟木盒,一支模樣怪異的釵狀物靜靜躺在墊布上,細長釵身打磨得光亮平滑,泛出溫暖銅色;應該為釵頭處有著一支明顯比普通釵頭大上許多的熟銅花片,花紋繁複細緻,外圈是三道雲紋,圈內一朵細心雕刻的牡丹圖案,中間還有一個蒼勁小字,只是這字型不同於言離憂平日看見的,更像是某種變體,一時間認不出來。
“當時突然出手攻擊你的那女子衣著上圖案確實與這個酷似,越是回想越感覺一致。”碧簫接過那隻怪模怪樣的釵,攤在秀白掌心反覆翻看,“我找了一些釵店的老闆打聽過,他們都說沒見過這般圖案和如此怪模怪樣的釵,就連中間的小字也認不得,而這釵的材料又是十分普遍的,連追查其出處都很困難。”
這樣一支怪里怪氣的釵怎會與初九和初九孃親的身世有關?在安州街頭遇到那中年女子又是什麼人,會是初九的孃親嗎?如果真是初九孃親,為什麼初九的爹說她早就死了?
亂麻似的問題縈繞在言離憂心頭,一時也記不得那些煩心瑣事,正凝眉沉思時,總算擺脫老家丁糾纏的溫墨情走入房內。
“在看什麼?”被纏得有些疲倦的溫墨情煩悶地坐在凳子上,目光不經意掠過碧簫手中的釵,兩道劍眉陡然繃緊,神色凝重地倒吸口氣,“這東西哪來的?”
碧簫微愣,順手把釵遞給溫墨情:“醉風雪月樓一位姑姑給離憂的,說是拜託她為樓中一個孩子尋找孃親。”
溫墨情目光落在釵上許久微動,眸中漸漸泛起一層複雜之色。仔細端詳半晌,溫墨情握緊釵,抬頭看向言離憂,聲音沉而急促:“那孩子是不是個女孩兒?大概十三四歲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