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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會知道?”溫墨疏得體淺笑,遮掩住憔悴病色。
緊盯言離憂的人除了溫墨情外也就只有芸妃和連嵩,加上連嵩又是溫敬元目前最為信賴的心腹重臣,目光銳利,手腕老辣,溫墨疏毫不懷疑他是在裝模作樣——如果說宮中有誰最先發現言離憂藏在天闕殿,那人非連嵩莫屬。
有溫墨疏寸步不離護著,連嵩根本沒機會與言離憂說話,他卻也不介意,索性讓二人先行進入御書房院落,自己也緊隨其後踏入。
“一起來的嗎?也好,這樣人就都到齊了。”聽得趙公公通報,溫敬元揮手示意放人進來,撫著鬍鬚意味深長地看向身旁先一步到來的溫墨情,“朕事先沒想到你會來,擅作主張傳召了左丞相,你不介意吧?”
“能有機會與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丞相結識,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介意?”溫墨情淡漠如常,目光自然地瞟向言離憂等三人進來方向。
言離憂進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溫墨情,飛速交換眼色後各自移開目光,該行禮的行禮,該沉默的沉默,彷彿素不相識一般,任誰也想不到不久前這兩個人還在地宮之中緊緊依偎,互相傾訴心事。
“今日召你們幾個來主要是為商量對言離憂處罰一事。”命人給溫墨疏賜座後,溫敬元端著茶杯悠悠開口,“定遠王世子已向朕說明,他是因為受傷昏迷才把言離憂暫時託付給二皇子的,這件事朕便不再追究,畢竟比起那些江湖蠻人,還是宮中更安全些。眼下名冊已經追回,相關的朝臣權貴也盡數伏法,雖說這本是青蓮王將功補過行為不該獎賞,但二皇子和世子都向朕進言,認為這位言姑娘並非青蓮王本人,所以朕想當著她的面問問你們的意思——是罰是賞?又該怎麼個罰法,怎麼個賞法?”
溫敬元的問題頗有些微妙,一時間無人開口,都各自沉默著,謹慎地等其他人先發言。
在場的幾人中除去言離憂本人,其他三人各自代表不同立場,溫墨疏自不必說,巴不得言離憂能擺脫一切糟糕境遇與他雙宿雙飛;連嵩是藍芷蓉一派的人,絕對不可能期望言離憂有什麼好結果;溫墨情與他們二人又有所不同,與青蓮王是仇敵,與言離憂關係曖昧不明,到底站在哪一方實在難以揣測,而這三人的真實想法,居然沒有一個是溫敬元切切實實心知肚明的。
溫墨疏這邊,溫敬元根本不知道他和言離憂已經進展到談婚論嫁的親密關係;連嵩這邊,寵妃與重臣的暗中勾結他從沒發現過,更不瞭解連嵩對言離憂而言是怎樣的威脅;溫墨情這邊從第一眼見到至今,溫敬元一直反覆琢磨這個年輕有為的晚輩,可是到最後,連他對青蓮王和言離憂分別是什麼態度都無法確定。
自以為英明神武的皇帝,在那幾人眼中不過是被矇蔽真相的可憐主君。
溫墨情不說話,溫墨疏也跟著沉默,都不願做那先出頭最容易被抓住漏洞的角色,在溫敬元幾經催促近乎惱火的時候,連嵩率先鬆了口:“這位言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蓮王,到現在也沒有證據能清楚說明,該賞還是該罰,還得由皇上定奪才行。”
“朕為這件事苦惱了數月,倘若有適當決斷又怎會喚你們來出主意?”溫敬元仰靠椅中,刻意做出苦惱煩鬱表情,“朕承繼先帝社稷不久,平日處理朝政最擔心的就是犯了糊塗有失偏頗,對小事尚且如此,又何況事關青蓮王?如今這筆糊塗賬的癥結就在於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蓮王言離憂,偏偏追查一年之久都沒個結果,你們說,還能讓朕怎麼辦?”
查清言離憂身份是溫墨情的任務,溫敬元這麼說多少有幾分責怪辦事不力之意,然而溫墨情不怨也不惱,面色仍平淡如水:“青蓮王來歷不明,身份複雜詭秘,臣在追查過程中發現青蓮王或許還牽扯到中州之外一些邦國勢力,繼續追查的難度可想而知。過去幾個月臣帶著言姑娘先後與二皇子和四皇子接觸過,而這二位先前與青蓮王的接觸比臣更多,對於這位言姑娘到底是不是青蓮王的判斷,皇上不妨問問他們的看法。”
繞來繞去,評斷的差事還是被推到了自己頭上。溫墨疏搖頭苦笑,淡淡看向溫墨情的視線裡帶著一絲感謝。
不管怎麼說,溫墨情巧妙地把決斷權交給了溫墨疏,並且極其自然地將連嵩排除在外,這樣一來對言離憂十分有利,縱是有可能暴露他對言離憂的偏袒,只要能換來想要結果也就無所謂了。
輕咳幾聲掩飾複雜眼色,溫墨疏深吸口氣道:“當年兒臣與青蓮王還算是有些交情,對其秉性比較熟悉,與言姑娘接觸一段時間後基本可以斷定,言姑娘並非青蓮王。當然,這只是兒臣一家之言,不如就依世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