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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之上偶有幾具腐爛的屍體,蒼蠅在上面盤旋,烏鴉在樹上冷叫著。燥熱的風捲起一地的枯枝殘葉,滿目灰塵撲面而來。蕭子妍心中一片惻然,只覺得光站著就連呼吸都令人壓抑。
走過下一個路口時,正巧有一戶人家正在出殯,稀疏的送殯隊伍扶老攜幼哭哭啼啼地拋灑著紙錢。這樣望著,蕭子妍的心一沉再沉,風吹得自己整顆心都泛著涼意。
“蕭大夫,你是蕭大夫!”由遠及近傳來稚嫩急促的聲音,蕭子妍回神望去,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破爛的粗布衣裳,頭髮凌亂朝她奔來。她聲音悲傷急切,顫著手拉著蕭子妍的衣裳道:“孃親病了!求蕭大夫救救孃親!求您了!”
蕭子妍跟著她來到了一間破屋子,房內散發著奇怪的惡臭味。小女孩一進屋立即欣喜道:“孃親,孩兒終於找到大夫了!是蕭大夫!孃的病一定很快就好了!”
床上之人緊閉著雙眸毫無反應,她步伐一急,緊張道:“孃親,你醒醒,孃親!蕭大夫,快!快救我孃親!”
蕭子妍上前一瞧,床上已經僵硬的女子,她輕輕一嘆道:“你孃親已經斷氣。請節哀。”
“你還沒把脈呢!誰說我孃親斷氣了!”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執拗,她眼角含著淚光道,“我娘才沒有死!她只是睡著了,你快去看看她啊!”
蕭子妍苦笑一聲:“你孃的臉色蒼白髮青,身子僵硬,手上、脖子上都已經起了屍斑,並伴有陣陣惡臭,恐怕三個時辰前你娘就已經離世。就算我醫術再高,也已是回天乏術。”
“你胡說!”女孩聽了大夫的話,雙眼通紅,發瘋似地大聲喊著:“我這幾天一直找大夫,找了好幾天,大夫知曉我娘染了病,一個個避如瘟疫好不容易你來了,你卻說不能救!你這個沽名釣譽的大夫!”
“這的確是瘟疫”蕭子妍苦笑,“我雖是大夫,卻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女孩一聽,眼中的絕望越來越明顯,撲倒在女子的屍首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蕭子妍身為大夫,這五年見證了太多生死別離,但此時她看著女孩悲慼的模樣,忍不住回想起五年前趴伏在父母墳前痛哭的自己,她鼻頭一酸,眼角的淚花隨著睫毛的顫動緩緩地落下,步伐更是有些踉蹌。
向後退去時,身子被身後的少年接住,她才終於回過神來。望進少年濃濃關心的雙眸,她扯了扯嘴角道:“我沒事。”
蕭子妍一連又去了好幾個地方,莫家村幾乎老少皆病,整個村子迷茫著死亡的氣息。好不容易見著幾個活人,都一副無精打采地躺著。
蕭子妍瞧見兩個城裡的大夫,正懨懨地團坐在一起嘆氣。大夫們瞧見蕭子妍到來,微微一驚。攀談幾句,知曉她主動請纓入村,各個連聲嘆氣,直罵她傻。她們絞盡腦汁想出去,竟還有傻子主動進來趟這趟渾水!
“當時我們五人在縣令的命令下進村,如今只剩下我和小李了,另外兩人都在前幾日死於這場瘟疫不知道我們還能捱到什麼時候?”她撩起自己的衣袖,望著手上的紅色斑疹苦笑道,“或許是今天,又或許是明天所以,我奉勸你,在沒染病之前,還是快出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說這話的是張燕,今年將近四十,她口中的小李是她的學生,如今也算是林州城與蕭子妍並駕齊驅的年輕大夫,今年二十。
從張大夫和李大夫口中,蕭子妍得知瘟疫具體的發病情況,潛伏期大約是七日到十日,潛伏期過後,發病很急,多以頭痛、背痛、發冷或高燒不退的病發症,偶爾伴有噁心、嘔吐等。發病三天左右,身上便開始出現紅色斑疹,再然後便是看體質了,有些人第四天就在紅色斑疹的地方長滿了膿包,有些人或許十天後又或許更久
在村裡逛了一圈,蕭子妍一路邊看邊問,瞭解著瘟疫的大部分情況和病發的時間並做一些總結。由於自己的資歷淺薄,蕭子妍時不時地詢問著張大夫和李大夫。原本已經放棄的兩人在蕭子妍積極地帶動下,再次投身於治療中。
十月的夜裡極涼,蕭子妍縮了縮身子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趴在桌上不小心累得睡著了,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隨後繼續研究著瘟疫相關事宜。
分析資料到一半,她冷得搓了搓手臂,這時,有一件溫暖的外袍罩在了肩上。
蕭子妍抬眸,見少年僵硬著抬手的動作,有些姍姍地對著她笑,不由揉了揉眼睛,有些意外道:“段公子,你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看著她們忙碌,他哪有睡得心思。
“你把衣服給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