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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之重,他就不得不強迫自己狠下心來。在國家和情感間做選擇,他永遠會將國家擺在第一位。所以他只能暫時委屈敏梅,也委屈自己的五弟,等到拿下那南藩王的人頭,他定會為他們討回應有的。
“皇上要敏梅如何做?”她猜事情不會如此簡單,若是隻是納妾,只要常寧點頭同意就行,實在無需大費周章的讓她來這麼一趟。
皇帝嘆了口氣。“敏兒,你再過幾個月就要臨盆,常寧不日就將出徵。朕已經跟皇奶奶說好了,你就去慈寧宮住上一段日子吧。那裡有皇奶奶,還有莫爾姑姑在,好歹是個照應。如此一來,也可讓身在疆場的常寧無後顧之憂。”
她抬頭,目光幽幽,嗤笑到:“皇上,這也是那大公主的意思吧?”讓她女兒入恭親王府的門,將她禁足在宮中,這一步棋,真是走得極好。
皇帝凝了眉目,冷聲說到。“也是朕的意思。”
看她,又自作聰明瞭,皇帝的心思豈能容她時時看透點破。
她輕輕點了點頭,是啊,當然也是皇帝的意思,留她在宮中,對多爾濟是一個牽連,對常寧來說也算是個人質吧。這皇帝對誰也不可能完全放心,交了手中兵符給自己的弟弟,等同於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一起交付了,怎能不拿點保證在手呢。知道了常寧和自己如此篤定的愛情,將自己留在宮中,等於牢牢牽制住了常寧。他是把自己的親弟弟也當作賊一般的在防啊,這般深重的防人之心,她真替他覺得累。閉了閉眼,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自己把一切看得那般通透。越看得透徹,越是覺得這世間髒汙。
“敏梅。”皇帝見她沉默不語,也軟了聲音。“委屈是暫時的,皇帝哥哥日後會補償你的。”
暫時?皇帝的暫時是多久?這場伐藩之戰會打多久,誰也說不準。補償?她更是嗤之以鼻,他能給她什麼樣的補償,金銀珠寶還是Gao官厚祿?他該知道她統統不稀罕呀。由始至終,她要的只有那個男人,和那男人屬於她的唯一性。“皇帝哥哥。”她已經許久不曾這樣喊過他了。“我想要見常寧一面。”
皇帝嘆了一口氣。“去吧,他此刻就在慈寧宮裡等你。”
她麻木的起身,僵硬的俯身叩首高喊了一聲“謝主隆恩。”心中忍不住嗤笑這無理的制度。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要為這恩賜萬歲。
皇帝抿著唇,略顯疲憊的朝她擺了擺手,他是帝王,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啊。他不求別人明白他的苦楚,只求自己不愧對祖上就好。
敏梅起身拍了拍自己裙襬上的灰塵,那動作輕緩中透著決絕,彷彿撣落的不是塵土而是過去與之共有的那些歲月。臨出門前,她又再看了一眼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心中只覺陌生。
從這一刻起,他們就將成為陌路。她不怨他為了國家犧牲掉旁人的舉動,可是要她對這人再懷有從前兄妹之情,卻是不可能的了。
屋簷下等著她的依然是那位領她來的公公。
“格格,讓奴才送你去慈寧宮。”
送?這位公公說得真是客氣了。她撇了撇唇一臉譏誚的看著他身後那幾個一路跟來的高大護衛。這情形,與其說是送,不如說是綁去慈寧宮來得貼切。
皇帝多慮了,他以為她會逃跑嗎?不!她還沒有那麼笨。
他是天子,手握這天下最高的權勢,她的家人,愛人的命都被他攥在手心裡,讓她動輒得咎,她此刻就是那如來佛手上的孫悟空啊,憑她再怎麼翻騰也翻不出他手心那座五指山。
已經知道常寧就在慈寧宮那裡等著她,她就不急了。抬頭看著那延長筆直的宮道,從前她總是覺得這條宮道太長,從慈寧宮裡跑到常寧讀書的文華殿要花上一刻鐘的時間,可是此刻,她卻想這路能再長些,再長些,長得沒有盡頭就好。那樣她就可以不用去面對那些分離和痛楚了。
這條宮道,從初入宮中到如今,已經不知走了多少次了,只是印象中沒有一次是不匆忙的。第一次走,她是被太監宮娥引領著去覲見太皇太后的旁系格格,宮人最是勢力,以為她這樣無依無靠的格格,不過是因為自己阿瑪的功績被太皇太后召到跟前寒暄幾句,就會放養在外,任她自生自滅。所以在宮道里,一直不耐的催促她和奶孃走快些。那時的她對於眼前高大建築透著的威嚴和那些陌生人眼中的厲色是懼怕的。
也許就是因為第一次的不良印象影響,讓她在往後的歲月裡每每走在這宮道里總是不忘催促自己走快些,再走快些。
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遠沒有自以為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