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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一直保護她,關愛她的人走了,從今年以後再也不會有人那樣對她了。心也被掏空了一大半,狂亂的思緒讓她根本無法顧忌那許多。
她只是想要靜一靜,心中想著或者靜一靜就會好了。
新年剛過,鹹若殿內原本掛著紅色幔帳的地方,一夕之間都換成了長及地面的白幡。她走上臺階,眼睜睜的看著從身後掠過的風吹入殿內,將那白幡高高揚起,然後又任它悽婉飄落。
巨大的棺槨擺放在廳中,那個總是對她慈愛關懷的老人,此刻正躺在那裡面。太皇太后的葬禮必須濃重,繁複的禮節和安排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所以為了儲存屍身的完整,殿內的爐火都熄滅了,風吹得屋內僅剩的燭火也明明滅滅。她從七歲入宮就一直住在這座宮殿裡,直到今日,房間裡再沒燈火的交會,她才知道,原來這鹹若殿,竟是個不透陽光,陰冷異常的屋子。那些輝煌,那些燦爛彷彿都隨著皇奶奶的離去而一同逝去。房子的主人不在了,屋子也就跟著死去了。
她身上還穿著紅色的宮服,當她踏入殿內,俯身磕頭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
她卻仿若絲毫未覺一般,只是麻木的跪著,看著。仍由淚水斑駁了面容。
原本跪在棺槨前燒紙錢,已經換上素白喪服的仙蕊慌忙從地上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敏梅,你怎麼連衣裳都沒換?快些回房去換了來吧。”紅色在白喪上是最為衝突的顏色,她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她沒開口,只是慘淡的死死盯著那棺槨。
“不用換。”大殿裡傳來低啞悲痛卻不失威嚴的男聲。
敏梅微微怔仲,抬頭看見皇帝跪在最靠近皇奶奶梓宮的地方,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皇帝微微閉了眼,低嘎的嗓音透著濃重的哀傷。“皇祖母一直喜歡看她穿紅色的宮裝。”
她望著他,在他眼中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悲傷神色,原來身為皇帝也並非真能做到絕情絕義,起碼此刻,她相信對於皇奶奶的離世,皇帝的悲痛不會比自己少。
梓宮放在鹹若殿內整整十七日,敏梅也在靈堂前跪了十七日。她知道這是最後的陪伴了,與皇奶奶的相依相伴,到這裡也就走到了終點。身體虛弱到了極致,她卻一直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只是十七日,她卻沒有等回理應回京奔喪的常寧。
按說太皇太后殯天,皇子皇孫是必須到場的,送葬的佇列裡連早年被流放到外的襄親王世子也班列在位,卻獨獨少了恭親王常寧的身影。乾清宮那邊傳來的解釋是,戰事未歇,身為前線首領的他不便回朝。命他就地自行弔唁。
可是敏梅卻還是在這解釋中察覺出了一絲詭異。
按照常寧的性子,絕不會錯過這送親人最後一程的機會。半個月前,常寧的來信中談到了戰事大捷,說不日就能凱旋迴京,但是關於太皇太后的離世卻沒有隻言片語。恐怕他不是抽不了身回京送葬,而是遠在前線的他根本就不知皇奶奶已經離世。
即使因為戰亂閉塞,訊息不靈通,但這麼重大的事情,有了民間百姓的口耳相傳,怎麼可能完全不知。
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有心瞞住了常寧。
能做到隻手遮天這一點的,她說認識的人中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只是皇帝為什麼要瞞住他呢?這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
從安葬皇奶奶的東陵回來的路上,她始終沉默不語,宮道上還有殘餘的不肯消融的積雪。佇列走得極其緩慢,七年了,這是她七年之後,首次出宮。皇帝當年的一句“暫時”讓她在那高聳的宮牆裡一呆就是七年,而她的男人也因為自己受制於那高位上端坐的君主,不得不在前線浴血奮戰,整整七年,不得回家。
簾子掀起來,寒風陣陣。這路還是那年她回京時的路。只是此刻的她卻失去了那時殷殷期盼的心情。身邊陪著她的不是喜言善語的葉兒而是換成了沉默少語的金珠。遠眺著路的盡頭,那個冰冷的宮殿裡也再沒有翹首等待她的親人。
惜兒還在她懷中,當皇奶奶被安置在地宮中的時候,她就醒悟了。保護她的人不在了,而懷中還有猶待她庇護的孩子。對於未來,她無法預知丁點。這樣處境之下的她,除了將自己變得更加堅強,別無他法。
回到慈寧宮裡,推開屬於她的房間,同行的幾個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站在門口,這樣的天氣裡,背脊上竟是起了一層冷汗。
原本整潔的房間裡,此刻隨意四散著凌亂的物件。桌子上,櫃子裡的東西都被拖拽到地面上,寬大的床榻上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