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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掌推開,豐朗昂藏的身影已經踏入內室。
他看見敏梅泛紅潮潤的眼眸,眼神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柔情。
躬身對自己的奶奶行了禮,立起身來,沒有走去她旁邊,眼神卻始終膠著在她身上。那眼神裡的擔憂之色,讓敏梅忍不住心頭一暖,剛過已時不久,他應該是直接從朝堂上趕過來的吧。梨花帶淚的面頰上不自主的浮上一抹紅暈。
太皇太后看了他們也欣慰的笑了,清了清嗓子對常寧揶揄“怎麼?怕我這老婆子吃了敏梅不成,這般不放心。”身後的莫爾姑姑忍不住笑出聲來,敏梅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常寧聽了,這才收回目光,挺直著身子恭而不順的說著:“孫兒不敢。”
太皇太后輕哼了一聲“你不敢?你還有不敢的事?”這孫子自小就與她有心結,對他是重也不得,輕也不得。奈何自己最喜歡的小敏兒卻對這他一往情深,不然她還真不想讓他得了這麼好的敏梅回去。“好了好了,你二人也退下吧。一早上,這慈寧宮裡就沒個安靜。”說完便再不看他們,按了按太陽穴,頗覺疲累的朝那軟榻走去。
“皇奶奶”敏梅還想再開口,卻讓領步莫爾姑姑一個手勢止住。
出了內殿,莫爾姑姑讓常寧在門口等著,自己則拉著敏梅離開一段距離,在鹹若殿的屋簷一角站定後,才微笑著附耳過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對敏梅說:“格格不用擔心,榮妃的事,太皇太后心裡有數,皇上更是明白人。”
敏梅聽了一頓,怔仲間抬頭卻見那莫爾姑姑已經走遠。
明白人?皇帝明白一切,卻還是讓其其格陷入那樣的境地?她又想起常寧昨晚的那番說辭,後宮儼然成立皇帝喜怒的晴雨表,君心難測,君威不可觸,皇帝又何苦為難一個無辜的女子呢。她的皇帝哥哥可曾真心愛過一個人?不帶一絲利用,沒有半分矯情純純粹粹的只因相互吸引而愛。她撇唇嗤笑著,原來至高無上的皇帝也可憐,那隨意操縱別人命運的人,恐怕連什麼是真愛也不知道吧。
她竟深深的可憐他!
緊鎖雙眸,極目迥望,竟皆都是宮牆,前朝皇帝花費巨資打造的豪華居所,在她眼裡看來卻等同於一桌牢籠。這宮牆一層一層,宮門一道一道,將人鎖得死死的,外面的人都盼著能進來,裡面卻只想要逃離出去。
宮人三三兩兩,正在鹹若殿與慈蔭樓的小園子裡忙碌著,她低頭一看,才發現,那園子裡的梅花落了一地,本該盛放的時節,卻零落成泥,無意間顯出一份不合時節的頹敗。
她緩緩走了過去,宮人見了她,都規規矩矩的起身行禮。她揮手示意他們不必理會自己,那些宮人也就低頭各自忙碌著整理起地面的落花來。
地上的梅花顯現出一種異常的色澤,紅得過分妖嬈,讓人感覺有些失真。
一個小宮女邊掃地,邊說:“今年這梅花也奇怪,開得早也敗得早,這還沒到春節就全沒了,過年的時候可就辦不得梅花盛宴了。”
敏梅聽了微微一驚,是的,今年這慈寧宮的梅花樹確實是奇怪得緊,她在這裡住得久,皇上看它開得比其他宮裡的梅花嬌俏,每年過了上元,都會為皇奶奶在這梅花樹下辦起梅花盛宴。現在才剛剛臨近過年,那花就都凋了。枯禿的枝頭連一朵花苞都不剩。
蹲下去,抓起一把被宮人掃羅成堆的花瓣,放於鼻尖,那淡雅的清香並不如記憶中的味道,隱隱還有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紅花!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扒那梅樹根基處的土壤,早已化作泥土的肥料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胡亂的抓了一把軟土聞了聞,這味道她不會記錯,是紅花!真的是紅花!
她驚得猛然立起身子,起身起得太快,眼前竟陷入黑暗,踉蹌著退了兩步,就在以為自己快要跌倒的時候,腰身被人扶住。跌入熟悉的懷抱中。
她聽見那人驚喘的喊了她一聲格格,她的手臂緊緊攀住那人纖纖素手在那並不華貴的衣裳上慌張的遊走,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一般。朦朧的光線中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是嘴裡喃喃的說著:“管戎我找到了是紅花。”她纖柔的身子細微顫抖著,似激動,也似惶恐。“就在那梅花樹下,以紅花為泥。”
管戎聽了不由得駭住。紅花為泥?他連想都沒有想過有人會這樣下藥,紅花作為花泥,藥性順著梅花的枝蔓而行,花開,便順著花粉的飄散,擴到整個園子裡,本來這點劑量的藥性並不至於讓人流產,但配合皇貴妃一直服用補血的四物湯,長此以往,皇貴妃那肚中的孩子生出來也就毀了,不是變得痴傻,就是體質孱弱活不過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