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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響動,然後是他刻意放緩的步伐,床榻前窸窸窣窣寬衣的聲音。被褥的一角被人掀開,乍暖還寒時候夜色下的微涼讓她只著單衣的身子抖了抖。片刻,身旁傳來暖意。她被人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背熨貼在他暖融融的胸膛上。帶著溫潤的大掌落在她的腹間。很細緻,很小心的撫過那邊孕育著新生命的地方。
她的身上瞬間就起了細小的疙瘩,身子不由得緊了緊。心中幽幽嘆息,她總是無法自然面對他的碰觸。
“還沒睡?”濃濁的呼吸在她耳畔撫過,讓她有些癢,縮了縮脖子。更加讓她裝睡的行為顯露無遺。
“在等我嗎?”他問,語氣裡竟有幾分期待的興奮。
側身,回頭看見他俊美的面頰。她忍不住要感嘆,他真是生得好,這樣的一張俊容,世間男子少有,行行過過許多地方,她卻還是覺得他最是俊美。像他的母親。幸而他身為男子,不然,若是個女子,必是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的主。
幾日不見,他的面頰稍有削瘦,她並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可是看著他的憔悴,心竟隱隱有一絲疼痛。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手又先一步自作主張,撫上他的面頰。當指腹被他的鬍鬚扎得微微犯疼,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忙要收回手,卻又被常寧的大掌拉住,重新按回他的面頰,細細摩挲著,掌中他微微扎人的觸感讓她心底滑過陣陣燥熱。忙不迭的更加用力抽回手,面頰卻已經紅透。
“敏兒,你到底在怕什麼?逃避什麼?”他頗為無力,知道這東苑鎖得住她的人,卻鎖不住她的心。一日忙碌,回來時,看見她命下人細心為他留置的路燈,會感動莫名。知道夜夜要等自己回來才能入睡,心會微微犯疼,也微微甜蜜。這糾結的心啊。只是她卻終是不肯再如從前那般愛他。
她沉默。在逃避什麼?她能說嗎?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前塵錯,如今註定步步皆是惘然。她不敢再奢望,原諒他,心釋然,已屬不易,叫她如何再將心全然交出。有允承,有腹中的孩兒做她牽連是血緣使然。她不敢再揹負上對他的情感。
似乎已經習慣她的沉默,他自顧自的說著:“你總是什麼也不跟我說,事事要我猜,可知道我時時謹慎,就怕會錯你的意,再一誤會,蹉跎的就不止是四年,而是終身。”
她聽了不悅,娥眉輕蹙。這話裡明顯帶了威脅。四年如何,終身如何?她早已經在當年寫出休書時,就抱了破釜沉舟之意,涅槃重生,她不再是囚於這東苑的籠中鳥,鳳凰展翅,她不信自己少了他並不能生活。燕雨怕福全的薄倖,仙蕊怕皇帝的多情。她呢?她什麼也不怕了,瘋狂愛過一回,對世事也少了一份執著。
她信命運,因為它又重新將自己帶回他的身邊。只是她卻再不服從於命運,所以,心還在胸口。
他嘆了口氣,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手放在她身後,指間滑過她柔滑的墨髮三千。記得那年,他上戰場,她送他自己親手繡制的荷包,那是她繡的第一朵並蒂蓮,“同根同生”四個字讓當時不愛他的自己也有幾分感動。同根同生,他苦澀的笑著,若能如此,該有多好。只可嘆,過往的歲月再不回頭。他也無法向歲月要回他從前的敏梅了。
“這幾日,你就待著東苑,不要到處去走,宮裡。。。”他目光微沉。“這幾日也不要去。我已經向皇上要回了管戎,他明日就會回府。”
敏梅忍不住心頭突突一跳。“有什麼事?”向皇上要回管戎?仙蕊還未生產,她不明白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常寧向看重仙蕊,要策她萬全的皇帝要回管戎。一片烏雲滑過,蓋住窗外的皓月,頓時大地無光。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沒事。”他淡淡說著,下頜抵在她的髮間,嗅聞著那迷人的氣息。大掌就在她的背部,上下游走,似乎想要平復她心中的緊張。不會有事,黑暗裡那雙利眸嗜血,他不像福全,他定要護他心頭女子安全。
他的手臂環住她,給了她安全的感覺。
片刻,她便在他的溫暖簇擁下睡著。
第二日,她醒來,床邊已冷。如不是那半邊床榻的凌亂,她定要以為昨日的他是南柯一夢。
管戎果然回來了。
一進院子,看見坐在石凳上看書品茗的敏梅,面容不善,劈頭就問:“格格怎麼會懷孕?”他已經多日未能出宮,格格不去貴妃的乾清宮,他不得在皇宮後院自由走動,自然見不到敏梅。聽到格格懷孕的訊息,他氣得無法,幾次想要偷偷潛出皇宮。
敏梅放下手中的書,面頰微紅,尷尬一笑。這話,叫她如何回答?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