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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榻上,挨著軟榻的窗外是一片梅園,那是皇奶奶特意命人種的。她的目光有些遊離,當年皇奶奶用允承留下了她這具孱弱的身體,卻不知原來允承早已經不屑於她這個人的存在了。說不傷心是假的,只是她真的無力去辯駁允承說的一切。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確實是將他拋下了。
管戎進屋,目光復雜的看著軟榻上的人。
“管戎。”她沒回頭,卻已經感應到了他的氣息。聲音裡帶著幾分病後的沙啞和慵懶。
“在。”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至上的權力?”這是問句,她卻不需要回答。“以你的才能,若留在皇城必能成就高業,為什麼回選擇隨我出城?”這是她早想問的問題。平日裡要自己不要去關注,可是此刻,她虛弱得想要找件事情來關心,好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管戎心中有比功業更重要的。”他的眼神堅定異常,那平素裡冷漠的五官也因著心裡所想而變得光彩異常。
“比功業更重要的?”她重複著,心裡喃喃低吟的是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對她而言重要的呢?
“小姐。”他喚回她遊離的神智。“宮裡來人了,是佟貴妃,問你要不要一起參加今年的春季狩獵。”
“狩獵?”她微微坐起身,披風散落,管戎很自然的上前為她攏好。
是啊,她有好多年不曾參加過皇室的狩獵了,出身草原的她來到這皇城後最高興的就是每年的狩獵大會。馳騁在獵場的草地上,彷彿又回到了和阿瑪額娘暢意草原的時光一般。
“要去的。”
“可是小姐的身子”管戎擔憂的看著她孱弱的纖體。這樣的人兒能騎馬賓士嗎?
“無礙的。管戎,你跟我晚,不知道年少時我是皇室宗親格格里面最善於狩獵騎馬的一個呢。”回想當年自己一身騎裝馳騁馬上的情景,她不覺有些興奮。
葉兒恰巧在這是端著湯藥進來,聽見敏梅說起從前,不快的擰著眉。“格格還說,遭熊襲那回,差點連命都丟了。”
敏梅的快意被葉兒的一句話拖入回憶裡。那次真是兇險,至今背上還留有熊爪的傷痕。為常寧擋下的熊爪幾乎抓透她,傷口深得見骨。不自覺的撫上背部那有些凹凸的痕跡,這麼久了依然存在,想來那傷痕勢必將跟她一世,只是當初因為能為愛人負傷的那種榮耀感已經消失,留下的是濃濃的愁。
葉兒瞪了管戎一眼。“不是說了不要和小姐說春狩的事情嗎?就直接回了不去就是了。”對於他的多嘴頗有微辭。
敏梅聽了不覺輕笑。“葉兒,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傳信來的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佟貴妃,你私下回絕,不怕事後追究。”葉兒與她到民間四年,已經少了很多奴性,雖然依然主僕相稱,卻在大多數時候她這個格格還得要聽信她的話才行。
“佟貴妃若知道你今日的身子狀況,定然也不會怪罪到葉兒頭上來。”她事事以格格為重,即使要冒著身首異處的危險,她也毫不猶豫。
“葉兒,我無礙的,再過兩日,等到春狩我就好全了。”她費心寬慰著,知道葉兒是心疼自己,關心自己。
葉兒也不再言語了,知道格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一碗湯藥她伺弄得溫冷正好,才遞給敏梅。
敏梅接過,看著那濃濃的藥汁,鼻尖是這四年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濃郁得讓人胃酸的汁液瀰漫著苦澀的味道,她卻仰脖子一口喝下。如這百味人生,酸甜苦辣,飲者自知。
這是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春狩本是男人們的節日,按說幾匹駿馬,一列人足矣。偏偏隨行的女眷硬是拖拉了一長列的馬車隊伍。年長的是跟著丈夫來充個場面的,年少的女子倒是真的有目的的,有心上人的是為了能一覽心上人馬背上的英姿,沒有的,也是為了能在將來婚配時有個鐘意的人選。
曾經,她也是那一票懷揣少女芳心中的一員,如今卻是成了隔岸觀之的局外人。心境不同了,身份也不同了。目光流連的是那一片自然景緻。
敏梅捲簾看著窗外的景緻,這條路,她應該很熟悉,可是卻那樣的陌生,原因無他,從前她總是目光追隨著常寧,怎麼會去關注他以外的事物呢。從皇城出來,往北去到皇家獵場,出了皇城門沿途都是寬闊的土地,鬱鬱蔥蔥的春草上點綴著零星的紫色小花,空氣被春日照得暖洋洋的,呼在鼻口間的是香甜的味道。讓人也變得慵懶了起來。
“敏兒這一覺睡得真沉。”仙蕊挑眉取笑道。“從上得馬車,睡到現在。”
“仙蕊姐姐,這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