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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答我,只是冷冷地開口:
“阿鬼他要見你!”
他那冰冷如雕刻的唇角,那不帶絲毫語氣的聲音,還有那空氣裡傳來的微妙感覺,讓我覺得有一道寒流湧過我的身體,我的心口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我想我和他之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阿鬼他還活著?我在驟然的欣喜之後,卻起了濃濃不安,輕聲問道:
“阿鬼阿鬼他怎麼樣了?”
記憶裡那從阿鬼的雙眼及四肢上流淌出來的鮮血,就象是惡魔的詛咒,讓我心如刀割,我真希望那一切也如剛才一般只是個夢境,可事實上那就算是一場夢,也是一場再也無法醒來的噩夢!
“見了,就知道了!”
我見到了阿鬼,他躺在那裡,慘白的繃帶裹住了他的雙眼,而繃帶之下是一張死灰一般的臉,看不到一點生的跡象。
“阿鬼”我伸手觸了觸那薄被之下,他打著石膏的手臂,聲音不由哽咽了。
“蘇姐?”阿鬼的頭朝我的方向略略偏了偏,聲音帶著明顯的不確定。
“是我!是我!”我握住了他那冰冷的手,點頭應道。
“蘇姐,你還好吧?”阿鬼的聲音很輕,而且帶著重重的喘息,彷彿每一個字都耗費了他所有的氣力。
“我很好!”我強迫自己用最愉悅的聲音來答他。
和他比起來,我四肢健全,眼睛能看,耳朵能聽,真的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對不起,蘇姐!”他喘得更厲害了。
“你別說話了!等傷養好了再說吧!”我試圖阻止他。
“不”他搖了搖 ,一字一頓艱難地對我道:“蘇姐,我沒用,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在阮永泰的手裡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你怪我嗎?”
要是當時我能忍一忍,就讓阮永泰那畜生將我釘在壁上宣洩他的獸慾,在他暢快淋漓的時候,我再將那枚銀針送上去,那也許我就得手了。
若能制住阮永泰,那我和阿鬼平安脫逃絕對不是問題,可我偏偏沒忍住,不但自己的身體沒有逃過被阮永泰殘酷折磨的厄運,還拖累了眼前的阿鬼,讓他四肢被廢,讓他的雙眼永遠失去看見光明的機會。
為什麼現在還是他在對我說對不起?為什麼還是這樣躺在床上連說話都是煎熬的他在向我道歉?
眼淚無聲地順著雙頰滑落,我儘可能地抿著唇,不讓哭聲洩露出來,我深吸了兩口氣,好一會才敢開口道:
“阿鬼,我怎麼會怪你呢?其實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你又怎麼會”
淚水終還是噎住了咽喉,我說不下去了。
不知為何,阿鬼的唇角卻揚了起來。若說秦坤少笑,那阿鬼就是從來不笑的,我根本無法確定那微揚的唇角算不算是笑。
“蘇姐你不怪我,那我就安心了!”他的聲音聽上去愉悅了不少,唇角又揚了數分,他果然是在笑。
那笑容是如此平靜安詳,卻讓我起了深深的不安與憂心。
阿鬼的頭又偏了偏,向著空氣裡某個虛無的目標道:
“坤哥動手吧!”
秦坤從背後走上來,臉色凝重,深邃的眼裡是一種說不出的空洞與可怕。
我只見他從腰間掏出了槍,緩緩抵上了阿鬼的額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震驚得無法呼吸:
“秦坤,你做什麼?”
“讓開”他冷冷地道。
“不!”我搖頭,緊緊抱住他那持槍的手:“秦坤,這是阿鬼啊!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蘇姐,是我求坤哥的!”阿鬼的聲音很平靜,帶著淡淡愉悅,一種讓我感到恐懼的愉悅:“我的四肢都廢了,眼睛也看不見了,活著又能幹什麼呢?蘇姐,你就讓坤哥動手吧!”
“不”我吼道。
“蘇姐,你難道要眼看著我在就這樣躺在床上,連動都不能動地一直躺著,等四肢上的肌肉都慢慢萎縮,身體變得只剩下骨頭,然後再一點一點地死去嗎?”阿鬼平靜地問我。
我答不上來
一個人沒了四肢,沒了眼睛,特別是象阿鬼這種一貫就是靠著拳腳縱橫天下的人,我真不知道往後的日子他只能這樣躺在床上,在無盡的黑暗中等待著時間的慢慢流淌,等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腐朽枯死,如同一株切斷了根系的大樹,耗盡了本身所有的養分後,再轟然倒下,這種滋味只怕是人都要發瘋的。
可是難道我就要看著秦坤在我眼前就如此了斷了他的性命,永遠永遠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