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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人吧?”他仍然沒有發現是誰在說。但他確實是在等人,可他們怎麼會知道。他不由一驚。
看到他沒有反應,他們顯然有些尬尷。接著他們互相低聲說了些什麼後便一起走了。他們居然沒有回頭朝他張望。
然後他在那裡走起來,剛才的事使他莫名其妙。他感到櫥窗裡的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於是他就將目光投向街上,街上行人不多,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半明半暗。
“你怎麼不理他們?”朱樵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他嚇了一跳。朱樵已經站到他面前了。朱樵像是潛伏已久似地突然出現,使他目瞪口呆。“你怎麼不理他們?”朱樵又問。
他疑惑地望著朱樵,問:“他們是誰?”
朱樵誇張地大吃一驚,“他們是你的同學。”
他彷彿想起來了,他們確實是他過去的同學。這時他看到朱樵滑稽地笑了,他不禁又懷疑起來。
朱樵親熱地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覺得這種親熱有點過分。但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為什麼這樣問。剛才他已經經歷過這樣的詢問。
“你在等人吧?”顯而易見,朱樵和剛才那幾個人有著某種難言的關係。看來他們現在都關心他在等誰。
“沒有。”他回答。“那你站這麼久幹什麼?”
他嚇了一跳,很明顯朱樵已在暗處看到他很久了。因此此刻申辯不等什麼人是無濟於事的。
“你怎麼了?”朱樵問。
他看到朱樵的神態很不自在,他想朱樵已經知道他的警惕。他不安地轉過臉去,漫不經心地朝四周看起來。
於是他吃驚地發現居然有那麼多人在注意著他們。幾乎所有在街上行走的人都讓他感到不同尋常。儘管那種注意的方式各不相同,可他還是一眼看出他們內心的秘密。
在他對面有三個人站在一起邊說話邊朝這裡觀察,而他的左右也有類似的情況。那些在街上行走的人都迅速地朝這裡瞟一眼,又害怕被他發現似地迅速將目光收回。這時朱樵又說了一句什麼,但他沒去聽。他懷疑朱樵此刻和他說話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發現那些看上去似乎互不相識的人,居然在行走時慢慢地靠在一起,雖然他們迅速地分開,但他知道他們已經交換了一句簡短可有關他的話。
後來當他轉回臉去時,朱樵已經消失了。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一點也沒有察覺。
眼前這個粗壯的背影讓他想起某一塊石碑,具體是什麼時候看到的什麼樣的石碑他已經無心細想。眼下十分現實的是這個背影正在敲著門。而且他敲門的動作很小心,他用兩個手指在敲,然而那聲音卻非常響,彷彿他是用兩個拳頭在敲。他的腳還沒有采取行動,如果他的腳採取行動的話——
他這樣假設——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這背影的反面轉過來。他揣想著那另一面的形狀。他可以肯定的是另一面要比這背影的一面來得複雜。而且是否就是那個靠在梧桐樹上的中年人?
但是那人繼續敲門,此刻他的敲門聲像是機床一樣機械了。出於想看到這背影的反面——這個願望此刻對他來說異常強烈——他決定對這人說些什麼。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屋裡沒人。”他說。於是這背影轉了過來,那正面呈現在他眼前。這人的正面沒有他的反面粗壯,但他的眉毛粗得嚇人,而且很短,彷彿長著四隻眼睛。他很難斷定此人是否曾經靠在梧桐樹上,但他又不願輕率地排除那種可能。
“屋裡沒人。”他又說。
那人像看一扇門一樣地看著他,然後說:“你怎麼知道沒人?”“如果有人,這門已經開了。”他說。
“不敲門會開嗎?”那人嘲弄似地說。“可是沒人再敲也不會開。”
“但有人敲下去就會開的。”
他朝後退了兩步,隨後將門關上。他覺得剛才的對話莫名其妙。敲門聲還在繼續。但他不想去理會,便走進廚房。有兩根油條在那裡等著他。油條是清晨母親去買的,和往常一樣。兩根油條擱在碗上已經耷拉了下來。他拿起來吃了,同時想象著它們剛買來時那挺拔的姿態。
當他吃完後突然被一個奇怪的念頭震住了。他想油條裡可能有毒。而且他很快發現自己確信其事。因為他感到胃裡出現了細微騷動,但他還沒感到劇痛的來臨。他站住不動,等待著那騷動的發展。然而過了一會那騷動居然消失,胃裡復又變得風平浪靜。他又站了一會,隨後才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