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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扶著他躺下,而後又走到窗邊,拿出了一片葉子,葉笛的小調再次響起,這一回聽起來沒有那麼歡快了,卻也沒有多怨念多沉重,只是尾音悠長,顯得有一點寂寞。
褚桓以為自己會睡不著,連只貓走過來都能驚醒他,別說屋裡有兩個大活人,可在那葉笛聲中,他莫名地感到一陣疲憊的放鬆,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昏昏沉沉地迷糊了過去。
誤會看來是解釋清楚了,等他再醒來地時候,那兩個人差不多也應該已經走了吧?
他真的還想再聽一次之前那讓人心情愉悅的葉笛小調。
半睡半醒的時候,褚桓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要麼我跟他們走得了。
隨即,他又覺得這想法是異想天開——去偏遠少數民族地區教漢語?專業也不對口啊。
“肯定是酒喝多了。”他把自己所有失態的緣由都一言以蔽之了。
現世
可是第二天,褚桓依然是在草藥的味道中醒來的。
小芳——儘管得知了他的真名叫做“兇猛的毛猴”,但是褚桓個人覺得還是“小芳”倆字簡潔易懂又形象——這位朋友雖然依然動不動就對他做怒目金剛狀,卻一大早就起來,揮汗如雨地蹲在地上熬藥。
眼下已經是可以穿風衣的季節了,而小芳整天近乎光著膀子,居然還能這麼的熱,這讓褚桓有點費解。
是這位朋友的火力壯得異於常人麼?
褚桓側身用沒受傷那一邊的肩膀把自己撐了起來,從宿醉中清醒,他沒有感覺到不適和頭疼,可見南山那酒雖然乍一入口味道詭異,但肯定是好酒。
然而只是這微微的一動,他原本憊懶放鬆的神色突然一凝。
有道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先捱揍後揍人,這是客觀事物的發展規律,因此褚桓不敢說自己有多大本事,但絕對是個挨刀挨槍子的專業戶,小到子彈擦傷,大到“三刀六洞”,他全都捱得經驗十足。
什麼程度的傷,怎麼養,養多長時間能好到哪種程度,這些褚桓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像他身上這種對穿的槍傷,頭兩天不惡化不感染,其實就已經算是保養得不錯了。
可是此時,僅僅隔了一夜,他那新鮮的傷口竟然已經隱約開始結痂了。
且不說隨著年齡的增長,長期壓抑的心情和不良的生活習慣,他的身體素質只會越來越差——就算在他的全盛時期,他也沒有過這麼恐怖的恢復能力。
簡直像是區域性的細胞活性被極大的增強了。
他們給他用的什麼藥?
燦爛的晨曦中,褚桓心裡湧出了無數個念頭,常年與各種跨國亡命徒打交道的工作經歷,讓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毒品。
綁在傷口上的樹葉,還有他喝下去的草藥,那都包含了什麼成分?
他會不會把鎮痛的作用誤當成來了傷口在癒合?
這時,南山端著一個盆子走過來,充滿活力地對褚桓打了招呼。
褚桓心中雖然疑慮重重,但是不動聲色地應了,他往南山的盆子裡看了一眼,只見裡面用半盆清水泡著幾根巴掌寬、兩尺多長的大葉子——就和他傷口上包紮的一樣。
南山單膝跪在他的床沿,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解開褚桓頭天包在傷口的葉子,不對比不知道,也許是脫水的緣故,從褚桓身上拆下來的葉子已經明顯發乾黯淡了,彷彿生命力被吸走了。
葉片上有一處黏著他一點血肉,南山把葉子剝下來的時候不注意牽扯了一下,褚桓雖然一聲沒吭,身體卻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疼——是真疼,但疼是好的,起碼代表他沒有被什麼麻醉。
南山注意到了他的反應,攤開掌心,貼在了他的額頭上,似乎是進行某種安撫,接著,南山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小把雪白的粉末,看起來像麵粉,比普通的白麵粉還要白一些,帶著某種特別的氣味。
腥,褚桓想了想,感覺那味道是介於“血腥”和“植物的土腥”中間的味道。
不等褚桓觀察仔細,南山就把藥粉糊在了他的傷口上。
那不知名的粉末帶來的劇痛真是非比尋常,比直接澆辣椒水還讓人慾/仙/欲/死,褚桓覺得好像有人把長刺探進了他的傷口裡,又重新攪動了一遍。
不過他有“上藥肯定是疼的”這個心理預期,因此這次連哆嗦也沒有,只是本能地繃緊了肌肉,咬牙扛了過來。
對於這樣硬骨頭的表現,南山抬起頭看著他讚賞地笑了一下,對他說了句話,聽起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