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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的事,沒跟你說過吧?”
南山又一次把目光轉到了床腳上,好像能在那看出一朵花來,做出拒絕交流的姿態,但褚桓知道他在聽,他要是不想聽,早就抬腿走人了。
於是褚桓接著說:“我當時身上除了兩道貫穿傷外,還有擦傷、撞傷無數,腳上關節脫開,是後來自己合上的,你看見的時候應該還沒來得及完全消腫。”
南山本來做了很強大的心理建設,打定主意不想聽褚桓的胡言亂語,但沒想到就這麼幾句話的工夫,他的神智居然不受控制地給吸引了過去,他一方面唾棄自己意志不堅,一方面又忍不住隨著褚桓的話回想——他說得沒錯,當時確實是這樣的。
“那都是摔的。”褚桓說。
南山的目光已經不知不覺地轉到了他身上。
褚桓:“你肯定看得出是從哪摔的吧?”
南山遲疑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惜字如金地開了口:“像是山崖上。”
褚桓把聲音壓低了一點,彷彿帶著某種悠遠的蠱惑意味:“我為什麼會從山崖上摔下來?”
至此,他一字一頓都牽動了南山的心神,南山關心則亂,目光緊緊地盯住褚桓。
“我是自己跳下去的。”褚桓靠在床頭上,一隻手隨意地搭在豎起來的膝蓋上,他低垂著目光,將眼神放得很空,神色顯得有點木然,片刻後,褚桓好像無意識地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南山當即動容,難以置信地問:“為什麼?”
褚桓沒有回答,只是停頓了一會後接著說:“我走之前,給我父親和我養的一隻貓送了終,把自己的東西清理了——該燒的燒,該扔的扔,最後賣了房子,寫好了遺書,一個人滿世界地找一個適合尋死的地方。”
南山握緊了拳頭。
“我去了好多地方,坐著飛機、火車、地鐵、三輪最後選中了那一片山坡——那裡離你們邊界的縣城大概有七八個小時的車程吧,你肯定沒去過——我覺得那風景秀麗,杳無人煙,特別適合跳崖,就跳了。”
南山無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可惜不知命大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死,我覺得大概是那塊地方雖然看著漂亮,但是實際風水不好,正好有一輛大巴經過,我就搭車走了,希望能再找一塊尋死的好地方,沒想到會碰上你。”
褚桓說到這裡,話音停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笑,目光緩緩地轉向南山。
“是你把我帶走的。”褚桓說,“也是你讓我活到今天的。”
南山一口氣懸在胸腹中,胸口劇痛。
褚桓緩緩地爬起來靠近他,那雙眼睛在背光的地方顯得格外幽深,像是兩點深淺不一的濃墨,裡面有無窮無盡的層次,讓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分明。
他直勾勾地盯著南山,然後伸出手掰過南山的下巴,近乎耳語地問:“你要趕我走嗎?”
南山嘴唇微微顫動幾下,說不出話來。
褚桓的嘴唇擦過他的耳垂臉頰,話音似有若無,似連還斷:“你要趕我走嗎?”
南山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拖過來按在懷裡,鐵鏈“咣噹”一聲砸在床腳上,扣住他的後腦,惶急又痛苦地尋找著他的嘴唇,笨拙地親吻著他。
這就彷彿是開了閘,將那些個禁忌與隱忍一同衝跑了,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良久,兩人才分開,褚桓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南山的嘴唇中間,十分沒正經地說:“你們族裡有沒有規定隨便親也是要負責到底的?”
南山還沒從方才的情緒裡回過神來,按下他的手,急切地問:“你為什麼不想活了?”
“因為”褚桓深沉地看著他,“因為我是逗你玩的。”
南山:“”
褚桓終於再也裝不下去了,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把腳上的鎖鏈也撬開了,利索地滾到一邊,笑了起來:“哎喲我不行了,你怎麼能連這都信?我要是真不想活了,在自己家裡找根繩上吊多環保,跑那麼遠瞎跳什麼,砸著人怎麼辦?”
那一瞬間,真是萬般憐愛全都化為烏有,南山真的只想扒了他的皮。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說過你不會騙我?”
“我說的是原則上的事不會騙你。”褚桓從床上跳下來,活動了一下腳腕,“這種屬於無關緊要的事,我就是隨口一說,不要當真嘛。”
南山“騰”一下站了起來,徹底黑化了。
褚桓還沒來得及好好蹦躂,就感覺自己陡然間被一陣氣流禁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