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秋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半條腿孤零零地掛在身上。
他滿臉的血跡,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下山的路上,南山跟褚桓說過,守門人平時一步也不能離開山門,只有每年三天,山門這一邊自然關閉的時候,他們能單向穿過山門,去離衣族中短暫的休息。
否則從太陽昇起到太陽落下,只要山門開啟著,他們就必須得不眠不休,時時刻刻的準備面對外來的敵人。
褚桓想象不出,如果一年中一個人只能休息三天、只有三天的平靜與閒暇,他會怎麼樣呢?
每一秒鐘都恨不得掰成兩半吧。
南山蹲下看了看這個守門人屍體身上的傷口,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擦拭過那年輕人臉上的血汙,將他的眼睛合上,拍了拍小芳的肩膀。
山腳下的草生得很野,都有半人多高,隨著他們從中趟過,很快發現了更多的屍體,守門人的,“瘋狗”的,扁片人的
晨曦落下,草叢中充斥著隱秘的悲愴與慘烈。
雖然早有預感,但親眼看見,眾人依然難以接受,小芳帶著幾個人從屍體從中挨個查過,試圖找到一個還有呼吸的。褚桓則跟著南山與長者一路穿過了山門。
然後他幾乎被震撼了。
巍峨的山門沉默地面對著日頭初升的方向,熹微的曙光打在巨大的青石上,反射出一層微弱的光暈,燦燦若有寶相。
山門上側倚著一個守門人,雜亂的長髮擋住了他的半邊臉,他無神的目光盯著山門外的方向,僵硬痙攣的手上還死死地掐著一隻同樣已經沒氣了的“瘋狗”穆塔伊。
守門人的手上的刀插/進了“瘋狗”的喉嚨裡,他自己的喉嚨中間有一個黑洞洞的洞穿傷,想來是風箭導致的。
他的血將他本人與山門緊緊地黏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是至死不渝的執拗與忠誠。
而山門下,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瘋狗”與扁片人的屍體,彼此交疊,不見草色,一天一宿已經過去了,而潺潺不息的河水中依然飄著條條的血色。
這山坡上彷彿風吼馬嘶的古戰場,又像鬼影幢幢的人間阿鼻。
褚桓這才明白,今天圍山的敵人是其中多小的一部分。
如果沒有這道山門的阻擋,他們根本無力面對。
長者閉上眼睛,唸唸有詞,說的是褚桓聽不懂的古老祭詞,像是在與空中瀰漫不散的魂靈依依惜別。
這時,一個族人忽然大呼小叫地跑進來:“族長!族長!魯格還、還有氣”
南山轉身就跑,褚桓遲疑了一下,卻並沒有跟上。
長者看了他一眼:“你在看什麼?”
褚桓站在山門中間,遠眺著沒有邊際的世界,忽然問:“外面都有什麼?”
長者聽了沉默了一會,眼下只剩下他們倆,他難得沒有和褚桓嗆聲。
過了一會,長者說:“有一些像這裡一樣的山,山上有生氣,沒有死氣,人能活在上面,還有些地方死氣多於生氣,人就不能活,一個地方由生轉死就叫做‘陷落’,陷落的地方多了,就會生出許多你想象不到的東西,它們都會來搶奪生氣,我們就得應戰,直到一方將另一方全部殺光,你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褚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長者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你們那裡什麼都有,取之不盡,居然還有這樣的話,我都覺得可笑。”
褚桓沒接話,權當沒聽見。
過了一會,他又問:“那守山人現在你們怎麼辦?”
“跟著。”長者說完,轉身往隧道里走去。
長者進入山門後,並沒有順著他們的來路直走,而是帶著褚桓拐進了一個七扭八歪的小山洞,褚桓把打火機按開了,用小火苗照明,長者見了,嘀咕了兩聲,也就是“麻煩的外人”之類的話。
而後,褚桓就聽見了泠泠的水聲。
很快,他就發現打火機沒有了用途。
山洞的石室走到了盡頭,褚桓看見了一個湖,湖水上自然冒出一股柔和的乳白色光暈,將四下都照亮了,水面好像飄著一層細細的青煙,讓人看了以後,心裡油然而生出某種舒服又安寧的感覺。
褚桓呆了呆:“這是”
長者回答:“用你們的話說,叫山泉。”
褚桓:“”
多麼廢的一句話。
長者又說:“就是山的精華,你叫它聖泉也對——唔,他們來了。”
腳步聲從山洞中傳來,褚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