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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狠狠地一咬自己的舌尖,以一種想把自己憋死的手勁重新捂住了鼻子——再不捂就真流鼻血了。
那股香味帶來的不是身體上的躁動,而是某種極強的心理暗示,褚桓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他會順著自己的心自己構造幻覺,就好像南山只是說出了“幻影猴”三個字,僅憑一道看不清的影子,他們已經自動代入了猴子的形象。
打火機不在他身上,褚桓想了想,豎起短刀,一刀斬向離他最近的白骨,那是個扁片人的骨架,被無數根細絲牽著,像個小木偶,細線驟然被褚桓砍斷了小一半,骨架自然失去了平衡,它左搖右晃地動了起來,成就了世界上最奇葩的一場抽搐,連骨架上苟延殘喘的牙齒也在“咯咯”地打著顫,彷彿白骨有靈,別提多��肆恕�
褚桓看著就覺得鬧心,出刀如電,幾下就斬斷了骨架身上所有的細絲,那具骨架“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褚桓吃了一驚——這裡的骨架居然是速溶的,入水即化,飛快地將一小片水域染成了綠色。
他心裡明白,自己走到這裡,回是回不去了,不管這些綠油油的東西有沒有毒,他都只能往前走。褚桓毫不拖泥帶水,明確了自己的方向後,隨即乾淨利落地一連清掃了一大片白骨,腳下的水越來越綠,到最後,那綠色濃稠得幾近發黑。
褚桓感覺自己是泡在了一大片油菜湯裡。
突然,他聽見身後傳來人蹚水的聲音,褚桓戒備地一回頭,一眼就看見同樣破衣爛衫的南山。
南山的頭髮已經糾結成了一團,擋住了半邊臉,胸前有幾道被帶著尖刺的藤條抽出來的血痕,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
褚桓吃了一驚:“別過來!這有”
誰知南山一看見他,立刻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二話不說地向褚桓跑來,他那虯結的長髮被藤條勾住,南山看都不看,抬手一把將它扯斷,彷彿不知道疼似的,只是一味的急切。
他腳下也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忽地一踉蹌,差點摔在水裡,褚桓被他嚇得好懸沒犯心臟病,連忙搶上前一步,抄手把人接在手裡。
腳下的水顏色烏青,褚桓的臉色卻比水色還要青一些,他一低頭就感覺一陣心驚膽戰,乾脆彎下腰,將南山囫圇個地從水裡抱了出來。
南山寬肩窄腰,可謂是要哪有哪,當然不是個男麻桿,然而褚桓不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還是怎麼的,他只覺得手裡的重量出乎意料的輕。
他頭一次對南山發火,氣急敗壞地衝人吼:“我讓你別過來,你他媽聽不見啊?!”
南山卻只是默默抱緊了他,不說話。
這時,褚桓又聞到了一陣帶著腥氣的甜香,那香氣剛開始是膩,後來卻逐漸地被南山身上混雜著青草氣息的桂花味壓了下去,褚桓這才發現,自己情急之下,手裡的碎布已經不知道掉在哪了。
他心中警覺頓生,可是還沒成型,懷裡的人就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頸子。
南山微露舌尖,輕輕地在他胸口上舔了一下。
褚桓一激靈,下意識地要推拒,南山卻抬起頭,深深地看著他。
褚桓一看見他的眼睛,當場就把什麼都忘了,他心裡明白場合不對,自己這是色令智昏,卻偏偏剋制不了走火入魔。褚桓放任懷裡的人側頭咬住他的鎖骨,細碎地啃噬著,南山那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顯得有些冰冷的四肢像是蛇一樣纏在他身上。
褚桓明知道不對勁,卻就是無法抗拒,他像是患上了面板飢渴症,每一寸的肌膚接觸,都如同久旱逢甘霖,能喚起他最本能的渴望。
南山伸出手指,緩緩地蹭過他的嘴唇,而後湊了上來
就在這時,褚桓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灼痛,彷彿有人拿著燒紅的烙鐵在他胸口狠命地捶了一下。
褚桓當場就沒站穩,連退了好幾步,五臟六腑都翻滾了過來,他扭過頭,當場嘔出了一口血。
只見那血化入水裡,絲絲縷縷的,居然發著黑。
褚桓的胸口先是極熱,一口血吐出來,又轉為極冷——那是從骨子裡透出的一股寒意,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
原本縈繞不去的桂花香味倏地散了,再一看,“南山”蜷縮在他胸前的手分明是一把畸形的手骨。
褚桓:“我操!”
他就這樣,毫無過度的直接從神魂顛倒跳躍到了汗毛倒豎,腎上腺素水平過山車似的直上直下——這裡哪有什麼南山,他抱在懷裡的分明是一具畸形的骸骨。
那骨頭嘴裡含著一朵不能嘗地枉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