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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想娶個溫柔賢惠的皇后,與他同心同德,幫他料理照顧後宮。
大婚那夜,他的夢想如夏日清晨的露珠,倏爾消失不留片痕。
之後午夜夢迴,他雖然覺得當初的選後決定太過草率,不過到底是念著與裴家的關係,只想著,不求皇后能與他同心同德,只求她日後別總是拖他後腿。
或許,他的夢想並沒走遠,只是在剛開始時,離家出走了一些時日?
李睿彎著眉眼,對著他的小皇后輕輕點了點頭。
恭送皇帝離開後,趙嫣容叫人來給她梳妝換衣。從宮門外到內廷的距離不近,趙逢春要過一道道關卡,從得了訊息到進入昭陽殿,怎麼著也要花個把時辰。趙嫣容便讓宮女們將裴氏和婉容母女倆也好好地裝扮了一番。
等三人都收拾停當,趙逢春也到了殿外。
他今年三十六歲,正當壯年。趙逢春長得好,白麵微須,眉目清秀端正,風姿雅逸,所以當年冠軍侯才會一眼相中他。
不是勳貴出身,也非世家子弟,以趙逢春這樣的年紀,若非其背後有裴家的支援,即便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也未必能有這樣的機緣成為一部主事。當然,他也是真有才幹,不然換成一團爛泥,裴家就是想幫扶也是扶不上去的。
可以說,趙逢春在外頭的表現極佳,無論上司、下屬、同僚,沒人會說他個不字。
要說在職場上,趙尚書的智商和情商都相當足夠,與他在內宅時的表現完全不同。
趙逢春在內宅裡,頭一個聽趙老太太的話,第二個就是聽愛妾段氏的話。前者你可以說他是出於孝順,後者則是他自以為的才子佳人,情深義重。好像非這樣,顯不出他身為一個有名的才子應有的風流情懷。
他覺得自己的仕途順遂,青雲直上,完全是他擁有相應的才幹和勤勉刻苦、小心謹慎的結果。他最恨別人說他是靠著岳家發達,可事實偏又如此,這讓他覺得委屈,覺得不忿,因此上更加不喜愛裴家嫁來的妻子。
可是為了仕途,他又不得不緊緊攀附著裴家,從第一位妻子泰安縣主,到現在的妻子裴錦。
他將裴氏牢牢地抓在手心裡,前後兩個妻子都絲毫不敢違抗他。他在趙家的地位穩如泰山,無人可以撼動分毫。
他認為自己喜歡的女人,裴氏也一定要全心全意地接納並善待,這才是一個合格的世家女所應有的胸懷和素質。
他卻從來不問,對自己的正妻,他應該有怎樣的義務和責任。
更何況自己這個貴為皇后的長女打小就唯父命是從,在趙逢春的印象中,趙嫣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個“不”字。
所以他走進昭陽殿時腳步沉穩,心情平靜,對自己將要說出的話有著十二分的自信,趙嫣容不會不聽。
進了殿,他只略瞥了眼坐在上位的皇后女兒,便依著規矩要行跪拜禮。
他知道女兒對受他跪拜禮是多麼的忐忑,一個頭磕下去她大概三天要睡不安穩。不過禮不能廢,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不能不將禮行足。
本以為只要磕一個頭,女兒就會立刻親自來將他扶起,並懷著不安惶恐地對他言聽計從。可沒想到這一個頭磕下去,上首並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趙逢春心中便有些不快。
雖然上頭坐著的是皇后,可那也是他的女兒,怎麼能看著自己的親父磕足三個頭?
他抬起頭,皺著雙眉,眼中帶著一絲難掩的怨怒看了看端坐於上的皇后。
趙嫣容腰背挺得筆直,臉上端著淡淡的笑容,目光分外清亮。
父女二人的視線於空中相觸,若有實質,只怕已要閃出火花來。
趙逢春心中一驚。這是他以往從來沒有在女兒臉上見過的神情,端貴、倨傲,甚至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
侍立一旁的小江咳了一聲,出言提醒:“趙大人,您還沒行完禮呢。”
同樣沒有行完禮的,還有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來的兩個女子。
段姨娘和她所出的二小姐,趙清容。
她們倒沒有趙逢春那樣的膽子,會指望著在皇后娘娘面前能不施全禮。只不過因為她們是跟著趙逢春進宮來的,一行一止全跟著他來。
所以才會跟著沒磕下那第二個頭。
“趙大人?”見趙逢春沒反應,小江不覺將聲音又拔了拔。
趙逢春打了個激靈,連忙接著磕頭。
直到磕足了三個,趙嫣容才微微點頭說:“父親請起,來人,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