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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形,在十幾年前也有過一次;不過那時候她心中滿是驚懼絕望;而此時,則充滿了希望和歡喜。
“讓人將華清宮掌宮叫出來。”院門外傳來一聲低沉清洌的男音。肖沉墨振奮精神,理了理衣襟,從人群裡站了出來。
“華清宮掌宮肖沉墨,見過大人。”她低著頭,跟著侍衛走到院門外,停在一人的身前,蹲身行禮。
“抬起頭來。”
肖沉墨抬起頭,見到了一張讓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臉。
削瘦的面頰上有一雙顧盼有神的眼睛,雙眉斜飛入鬢,讓他過於端麗的容貌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他白色蒼白,唇色偏淺,面容沉峻,身上穿著玄金色雙蟒翻江對襟長衫,腰圍玉帶,頭戴碧玉雙花冠。身材高挑,看起來有些瘦弱。
瘦歸瘦,卻淵停嶽峙,極有氣勢。
肖沉墨倒吸了一口氣。這人你用不著認識他,任何人,僅從他的服飾、形容和氣勢上,便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冠軍侯裴宜!
他是外臣,怎麼會入宮負責搜檢華清宮?肖沉墨一時怔住,腦中湧起無數的念頭。在外人眼中,卻是這位掌宮女官被裴侯異於常人的美貌給震懾了,以致於一時忘了分寸。
裴宜雙眉微蹙,哪個男人被人這樣沒禮貌地盯著看都不會是件高興的事。
何況這女人眼中並非驚豔或是害怕的樣子,而是一臉見了鬼的神情,這讓他分外不爽。
他輕輕咳了一聲,這個相貌平凡的女官才清醒過來,忙著低頭給他行禮。
“本侯奉皇上聖諭,來此檢視有無違禁之物。請肖女官帶路,本侯要親自去查柳美人所居的內殿。”
肖沉墨低低應了聲是,一言也不發,便在前頭領路。
只是那步伐邁得凌亂,背景也有些僵硬。
其實這哪裡是皇帝讓裴宜來搜華清宮的?不過就是皇帝得遂心願,一時興趣又跑去找小表叔得瑟,害得裴侯爺心中不爽,藉著機會找地兒來發洩罷了。
裴宜腳步輕鬆地跟在肖沉墨身後,見她態度這樣奇怪,不覺也有些上心。
只是他想來想去,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官的記憶。
難道是容妃宮裡真的有什麼貓膩,讓這女官心虛了?
裴侯爺不覺微眯起雙眼,臉上露出了那麼一絲慎重。
說是親自抄檢,當然也不用裴侯親手去翻的。宮中禁衛們在抄家這方面個個都是專家,他們將容妃的寢宮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地翻了一遍,連根耗子毛也沒放過。但凡覺得有點不對頭的,都捧過來讓裴侯過目。
容妃承了三個月的聖寵,宮裡名貴的東西自然比別處要多。就算有那麼一兩件違了制,逾了矩的,其實眼閉閉也就能過去了。
不過裴宜並不打算閉眼,不管是什麼,只要有一點違規模糊之處,他都讓人登記在案,把東西歸置到一處。
柳家為了一己私慾攔著朝廷變更新稅法,又在濟州、涿州等地大肆圈地,與民奪利,還因為圈地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裴宜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他與李睿設計了大半年,才將柳家的根基枝葉削了大半,如今就差最後那麼一下子,他很樂意再在柳氏身上狠踩一腳。
寵妃?寵你孃的寵。敢跟皇后叫板,還趁著皇后被軟禁的時候買通太醫宮女要皇后的命?
自己找死,神佛都救不了你!
裴侯陰陰地笑,本侯不把你慢慢碾死就把這裴字倒過來寫。
等徹底搜完了,裴宜讓人捧著那些“證物”打算去找皇帝交差。
那個一直在一旁低頭不吭聲的女官突然低低地叫了一聲。
裴宜下意識地回頭一看,見那女官不知在哪裡撞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正揉著腳踝小聲地呻|吟。
裴宜本不想管她,不過視線在她腳邊上一掃,卻發現了不妥之處。
殿中是鋪了薄氈的,那女官好像是踢到了薄氈的一角,將那塊氈子踢捲了起來,露出下頭鋪著的青石大磚。
那磚頭的一角比別處看著高了一點,正是這一點,將肖女官給絆到的。
宮裡內殿的青磚都是嚴絲合縫地砌好,就算年久被重物壓過砸過,也都是向下凹陷,像這樣翹起來的還真少見。
裴宜向外邁的腳在空中頓了頓,拐了個彎落在了肖女官摔倒的地方。
他半跪下來,沒理會還在揉腳的女官,眯著眼細細盯著那塊翹起來的磚頭看了看,一招手道:“來人,把這裡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