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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的鄔柏一聽這話,暗道要糟,這可真是羊入虎口,今兒被江氏給逮個正著。
陸盛朝他一笑,那意思是:小子,讓你逞能!
林楠踮起腳尖來拍拍他的肩:“柏哥哥別擔心,我三姐嘴最緊了,嬸孃問不出來的。”
已聽得林碧落語聲清脆道:“這事兒勇哥兒都不肯告訴嬸孃,我怎麼能多嘴?嬸孃若是想知道,就回去問勇哥兒去吧!他不告訴你,定然有他的想頭。”
“想頭個屁!他不過是被人打怕了,這才不敢回家來說!”
何氏走了過去,握住林碧落的小手,只覺小手微涼,暗道這潑婦定然是嚇著了她家閨女,心中惱恨,卻也不動聲色的朝林碧月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去前院喚林保生過來。
林碧月早就討厭江氏了,她家阿妹只有她能欺負,旁人欺上頭來,卻是萬萬不能。只是這會還沒撕破臉,自然
還用不著她上場,悄悄繞過何氏跟林碧落,向前院而去。
這裡林碧落卻笑的好不天真:“勇哥兒怎麼會怕呢?有嬸孃這樣一心為了兒子著想的阿孃,這樣護他的周全,他還有何可怕的?”
“那是!”江氏不免得意。
她在四鄰間囂張慣了,從不懂反省,只知凡是吵架必不能輸,只要罵的旁人對她生了懼意,自然不敢再欺負她兒子,哪裡又想到過以和為貴呢。
房裡陸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楠哥兒,你這位嬸孃竟然還當誇她呢。真是糊塗的緊!”他自小跟著其父陸井萬在酒樓,見識比鄔柏與林楠要高出一大截來,遠超同齡人的成熟。
江氏還當小丫頭服軟了呢,逼近了兩步:“快說,昨兒都是誰欺負了勇哥兒。你若不說,我就當你欺負了勇哥兒”
林碧落被這樣兇悍的婦人逼了過來,從心理上感覺到了緊張——她們娘倆個加起來,大概都打不過這位嬸孃。她忙擋在何氏面前,手心都要出汗了,聲音卻仍舊鎮定無比:“昨兒勇哥兒捱打的時候,我跟楠哥兒還沒過去呢。等我們到的時候,勇哥兒就在泥地上躺著。嬸孃若不信,大可回家問勇哥兒。”阿孃那麼個柔弱性子,哪裡是嬸孃的對手。
何氏低頭,只看得到她一頭烏壓壓的發,只覺自己拉著的小手裡都有了溼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將她往自己懷裡一攬:“弟妹還請回吧,別嚇著了我家三姐兒,她還是個小孩子,哪裡經得起嚇?”這小丫頭才幾歲,就想著護她了?
江氏還不肯走,何氏又道:“弟妹如果覺得我家三姐兒不乖,不如去問問包先生,請他去教導學堂裡的弟子,別再欺負勇哥兒了。”
江氏:“”
這位包先生,她連面兒都見不到。
自從江氏的兇名在封丘門大街傳開以後,她也曾就林勇捱打一事前去學堂找過他,哪知道包先生讓童兒傳出一句話來:“本人學識淺薄,教不了令公子,還請你家另請高明!”
江氏悻悻而回,與林佑生商議一回,也曾逼著林佑生去別的塾館,但別處的先生一聽連包先生都不肯收的學生,哪怕不知原因,他們也不肯收的。
包先生是中過進士的,而他們如今還不過是秀才而已。
最後迫不得已,林佑生只好親自向包先生賠禮道歉,包先生也很乾脆,只道他這是塾館,不接待婦人。
意思就是,他可沒功夫搭理江氏。
看在兒子的份上,又因為包先生也曾當過官,身份不比四鄰,江氏這才沒有上門去胡攪蠻纏。
這些事情,何氏都知道,才拿來刺江氏。
江氏一大早怒衝衝而來,鎩羽而歸,回到家裡又去磨林勇,林勇鑽進林大娘房裡,竟然連她的話都不肯再聽,直氣的江氏在房裡將睡懶覺的林佑生掐醒,罵了他一通,又跑到鋪子裡去將夥計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覺得好了些。
林保生家裡,林保生從前院趕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江氏出去,愛理不理對他招呼了一聲便走了。他聽了二姐兒報信,忙忙趕到了內院,見何氏摟著林碧落,正在那裡訓她:“以後碰上你嬸孃來撒潑,你小孩子家家能躲就躲,實在躲不了也應該找爹孃來處理。你當你嬸孃是什麼良善人?前些日子還把鄰居婦人一塊頭皮給揭了下來”
林保生將林碧落拉到自己身後,責怪何氏:“三姐兒都嚇壞了,你還在這裡訓她?!迎兒,去抓一副安神的藥來,煎了給三姐兒喝。”
林碧落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從林保生身後探出頭來,朝著何氏吐舌頭,一臉求救的可憐小模樣。
“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