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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彥在江湖上就被人稱作“棋公子”,只因他下得一手好棋,與江湖前輩竹叟大戰三月有餘卻是贏多敗少,被人引為美談。而溫彥又是風神俊秀之人,愛慕者之多可以把冰嵐山莊結結實實圍上三層。
玄澈與溫彥一路同行,冰嵐山莊出品的改進型馬車安裝了最先進的避震器,坐在裡面幾乎感覺不到晃動,這讓容易暈車的玄澈稍稍能夠忍受了。玄澈的身子已經不適合長途騎馬,只能在馬車裡將就將就了。
溫彥酷愛下棋,玄澈便陪他下。一局下罷,溫彥輸了,他數著子說:“我很少能在同齡人中找到對手,不是攻之太急,就是拘泥於一角而丟了大局,只有御磅礴間不失毫釐,穩而不怯,銳而不燥。難怪御的山莊能在短短三年裡取得如此成就。”
玄澈笑笑,道:“冰嵐山莊又不是三年前才建立的,之前已經存在十多年了,我不過是厚積而薄發罷了。”
溫彥笑道:“那山莊豈不是在御七八歲的時候就建立了?御果然厲害啊!”
玄澈自知失言了,但看溫彥只是調笑,便也不辯駁,只是笑笑含糊了過去。
收了子,溫彥又說:“聽說當今聖上和太子皆是棋藝高絕之輩,聖上自不用說,當年與國手對弈,國手也只能俯首稱臣。而太子——觀其行事作風,想來也是極聰慧之人。真想和他們也對上一局,不知輸贏呢。”
玄澈淡淡一笑,雖想成全溫彥,卻無法將事情說出口,又想到玄沐羽,心裡隱隱作痛。
溫彥沒注意到玄澈的異樣,自顧自地說:“說來也奇怪,太子怎麼突然就跑出來巡視了?這一巡就是兩年,貪官汙吏是抓了不少,不少地方的改革也進行了合適的調整。不過在下以為這等小事不是太子該親力親為之事。太子宏才大略,應當用心於規劃國事之上,而不是抓住這些細枝末節不放。”
玄澈不想溫彥會突然發出這般感慨,乍一聽有些愣。
兩年前玄澈的不告而別給朝廷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玄沐羽收回權力,但他只是宣佈太子巡遊天下,對於太子所留下的改革事宜分毫未動,反而用他自己的辦法促進了改革。
另一方面,還真有一個“太子”在全國巡視。玄澈去看了那位“太子”,竟然是白,玄沐羽給他準備了全套行頭,白假冒太子之名,行太子之權,查處了不少貪官汙吏,又對部分地區改革上出現的不合適進行調整。
玄澈這時才發現,最瞭解他理想的竟然是隻相處了不到一個月最後還不歡而散的白。白所作之事頗合玄澈心意。兩年間玄澈也給白去過信,告訴他一些新生事物可採用的應對方法。白若有疑問也可以透過通川商行將信轉給玄澈,只是無論如何白都無法查出玄澈的蹤跡罷了。
玄澈低頭想了想,抬頭對溫彥說:“彥說得對,太子不應該拘泥於這些小事。”
溫彥見玄澈贊同他的想法,感到很高興,又說:“御果然是我的知己,這話我也和其它人說,可是他們都笑在下多慮了,百姓對太子太過崇拜了,幾乎是盲從,這樣遲早會出事的。”
玄澈眼中轉過驚異的光芒,沉默半晌,卻問:“彥認為太子現在應該如何?他也沒辦法停下自己的腳步吧?”
溫彥道:“我曾聽在通川的朋友說,太子曾說過,控制百姓思想的最好武器就是宣傳——御知道什麼是宣傳嗎?”
玄澈立刻會意,點頭道:“你是說要用輿論改變百姓對太子的看法嗎?但是,”玄澈頓了頓,“攻擊太子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吧?!”
溫彥撇撇嘴,說:“但是輿論可以樹立另外一個英雄啊。”
玄澈皺皺眉頭。
溫彥又說:“開啟民智才是最根本的。我覺得太子創辦那個什麼義務小學就很好,不過為什麼不創辦義務大學呢?”
玄澈失笑:“國庫沒錢啊!再說了,那班大臣們肯定不同意,如果連個種田走父都能出口成章,他們拿什麼體現自己的優越感呀?!”
溫彥聽了撫掌大笑,直說玄澈說話不饒人。
兩人說話間,車廂被輕輕敲響,一個低弱的聲音在外面道:“公子,這裡有個訊息。”
“拿進來吧。”
玄澈說。車簾微微撩開,一隻蒼白的手遞進一卷小紙。溫彥自覺地低下頭打量棋盤似乎在覆盤,玄澈展開紙卷,看了卻有些愣。
溫彥半天沒聽到玄澈再有動靜,抬頭卻見玄澈低頭斂目,那張易容出的平凡面容上籠著嗜血的猙獰。溫彥一嚇,不自覺開口:“御”
玄澈似乎沒聽到,但他又僅僅是一個呼吸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