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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咬著下唇,道:“朝廷內外都是皇帝的人,我肯定調不動,我只能從他身上下手,逼著他寫詔書。”
方會失笑:“殿下難道還要軟禁陛下不成?禁軍可都是陛下的心腹,這招不成。”看玄恪說不話,方會突然說,“其實有更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
方會強忍著顫抖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看著玄恪臉色大變就放下心來,輕鬆道:“只要陛下不在了,皇位就是殿下的。”
玄恪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方會的鼻子怒罵道:“你要我弒父?不可能!你給我滾!”
方會連忙拉下玄恪的手,急急道:“殿下別急啊,你敢我還不敢呢,你看我現在手都還是涼著的。我這不是怕殿下一時衝動做了後悔的事才來給您提醒一下嘛!”
玄恪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面上一沉,冷聲道:“要怎麼做我自己有分寸,輪不到你來提醒!”
方會只能賠笑,心道:我可真是命苦。
玄澈聽了方會一字不漏地轉述了今天密謀,心中還是有些欣慰,玄恪若選擇弒父這條路,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是今天玄恪也沒有和方會討論出什麼結果,他們可以動用的力量太少了,皇宮內外都被玄澈經營得如同鐵桶一般,那林默言擺明了是“生作玄澈人,死作玄澈鬼”的忠心不二,只要有這個人在,下面的禁軍根本動不了,而朝廷上反對玄澈政見的人不是沒有,但玄恪看不上他們,若是有那些人扶自己上臺,玄恪自己都要鄙視自己。
後來這件事就這麼安靜下去了,玄恪也沒有再找方會商量,似乎逼宮只是一個笑話,只是玄澈和玄恪都明白,這件事還沒有完呢。
平平淡淡地過了幾個月,有一天玄沐羽突然將玄澈叫去了興慶宮。
玄沐羽很少讓玄澈到興慶宮,因為都是他自己到清涼殿去。玄澈正納悶的時候,被玄沐羽拉入興慶殿的臥房中,從一個茶壺中倒出一杯茶,然後指著那杯茶對玄澈說:“你那寶貝兒子的傑作哦。”
玄澈看了一眼那茶水,當場臉就黑了,那茶水倒也沒什麼,就是表面上浮了一層白粉。玄澈看著那白粉問:“這是什麼?”
“化功散外加迷藥。”
“量太多了?”
“對,沒化開。”
玄澈覺得現在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自己教了七年的小孩居然連下藥都下不清楚,真是令他失望到了極點,還以為這麼久沒有動靜能收到什麼出乎意料的驚人訊息,看自己是高估他了。
玄澈揉揉額頭,無奈道:“你就裝著被藥倒了吧,且看看他晚上能做出什麼事來。”
其實玄恪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搞到化功散和迷藥,還要確定玄沐羽是不是真的在興慶宮裡,因為玄沐羽幾乎把未央宮(皇帝居住的,清涼殿所在的宮)當成他的寢宮了,好不容易確定今晚玄沐羽會在興慶宮,於是玄恪就歡天喜地地來下藥了。
到了晚上玄沐羽假裝中了迷藥早早上床睡去,玄恪帶著長薄前來,光明正大地說要求見太上皇,殿外的太監得不到玄沐羽的回答又攔不住太子,只得讓他進去。玄恪來到玄沐羽床前,看到玄沐羽還在睡就放心了,又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確定對方沒有反應,於是對身後的長薄說:“去叫父皇過來!”
說完玄恪點了蠟燭,在床邊坐下,拿著匕首在玄沐羽脖子上比來比去,最後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割死人又不累的姿勢,現在就等玄澈來了。
玄澈很快就來了,進來看到玄恪拿刀逼著玄沐羽,雖然知道今日之事盡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心臟還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玄澈皺了眉頭,冷聲道:“你要幹什麼?”
玄恪指指書桌,不耐煩道:“寫詔書,不然我就——”玄恪將匕首往玄沐羽脖子上壓了壓,但並沒有壓出血。
“這就是你的逼宮?”
“是。”玄恪很認真地點頭。
玄澈忽而笑笑,在茶几邊坐下,倒出一杯茶水,正是中午浮著白粉的茶水。玄澈對著玄恪舉起茶杯微微晃了晃,笑道:“就憑這個?”
玄恪冷冷一笑:“當然不是,那麼噁心的茶水會有人喝才奇怪!”
玄澈挑了挑眉毛,發現事情不像他想的那麼糟,或者說事情正在往另一種糟的方向發展。
玄恪匕首不移開玄沐羽的脖子,用另一隻手在床頭摸了一會兒,摸出一個小小的玩意兒,他搖搖手中的小玩意兒,說:“這個東西上面本來有一根繩子,一旦繩子斷裂裡面的迷霧就會噴出,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