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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聖恂注視她良久,忽然說道:“只要你放棄騰龍教,解散教眾,回到南朝,咱們或許還能再續前緣。如果你說的還是馮婆婆曾說過的那番話,未免是白費口舌。”
那女子全身一震,臉色登時變得蒼白。
過了良久,她美麗的容顏,這才恢復常態。嘆道:“我知道,你不會聽我的。但我心中,卻實在不願與你為敵。”
梅聖恂嘆道:“我也不願。”
那女子緩緩移步,忽然伸出纖纖玉手,摘下巖壁上一朵白色的花瓣,放在手心,嘆道:“好可憐的花,沒人呵護,卻要歷盡風霜。”手指一彈,那朵白花竟似離弦的箭一般,疾向梅聖恂射去。
石雙城遠遠看去,心中一驚:“她手法如此輕柔,彈射出這般柔弱的花瓣,勁道卻極為強勁。莫非這便是武林中傳說的‘飛花摘葉,傷人立死’?”
梅聖恂也是出指凌虛一點,那朵白花離他還有三尺,便被一股勁氣激得粉碎。他卻也為之動容,說道:“阿桃,這些年來,你武功大進,竟然把飛花摘葉練成了?”
那女子臉上卻似頗為憂慮,嘆道:“我還以為自己已經練成不世奇功,卻沒想到,你早已練到凌虛點**。聽說你的一品劍訣,也已練到第六重,一旦發出無形劍氣,天下誰能相抗?看來我的功夫,與你相比,那是大大不如了。”
梅聖恂說道:“武功強弱,在於個人修為。但論士必定於志行,譭譽必參於效驗。一個人武功再強,若行事有違天道,終會受到天遣。願你心念故國,迷途知返。”
那女子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多年沒見,你不但武功已臻化境,就是舌辯之才,亦是遠勝從前。古語云,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我們只能各為其主了。”
梅聖恂說道:“大漠狼族行為暴虐,殺戳生靈,有悖天道。你若一意孤行,便是助紂為虐,自絕於天地正道。”
那女子冷笑道:“什麼正道邪道?誰能取天下,誰就是正。勝者為王,敗則為寇。既然咱們已勢成水火,多說無益!你劍品堂是中原第一門派,也是我騰龍教第一大敵。從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誓不兩立!”忽然揮手下削,掌風到處,竟輕輕割下一片衣襟。那片白色的衣襟隨風飄舞,落在梅聖恂腳下。
梅聖恂自是知道,這是她效古人“割袍絕交”之意。
但石雙城見她竟能輕描淡寫的用掌風割下衣襟,這份功力,實在是非同小可,心中越發驚懼。
梅聖恂長嘆一聲,轉身便走。那女子望著他的背影,眼中卻悄悄流下一滴淚來。
石雙城待梅聖恂走遠,那女子也飄身而去,這才轉身下了險峰,返回城中。他心事忡忡,卻是為了劍品堂竟樹下如此強敵,深感內心不安。以往見到馮姥姥武功之強,已是驚世駭俗,但亦不過如此,未足為懼。但現在這個叫“阿桃”的女子,武功卻更是深不可測。或許天下除了梅聖恂一人,便再無抗手。料想騰龍教中亦是藏龍臥虎,劍品堂是否能克敵制勝,實在沒多大把握。
次日,拓跋衝卻率眾將向晉王和師道文等人辭行,班師回國。南朝眾將、劍品堂蕭紅韋等人,相偕送到城外。石雙城與拓跋衝緊握雙手,難分難別。拓跋衝率部走出數十步,忽又拔馬回來,笑道:“石賢弟,你如果在南朝不得意,就到北越國來找我。為兄那裡,可是虛席以待啊。”石雙城笑道:“好,我一定會前來拜訪兄長。”當下兩人揮手而別。
晉王留守城中,卻不回朝。只令人送捷報還京,卻將自己魯莽發兵之事略過不提,於是此戰大捷,便成了他的功勞。幸好他倒不敢獨居其功,城中立功將士也盡數上報,於是朝廷傳旨嘉獎。又過數日,朝廷的封賞下來,十數萬軍隊幾乎人人有份,自是歡聲一片。
師道文也獲晉升為大將軍,有旨讓他率一些立功將士入朝授勳。龍虎關的防務,卻交給晉王。師道文等人大是詫異,只不過既然眾人都有封賞,也就未曾多想。此一役劍品堂也建功甚偉,有旨令還朝受賞。於是眾人便即日動身,往京都金陵而去。
晉王自此兵權在握,邊關十數萬大軍,盡都受他節制。
數日之後,回到京城。師道文等人有官階在身,便去兵部報到,然後入朝受封。劍品堂眾弟子卻回到總堂,自有禮部派人送來朝廷的各種賞賜。劍品堂中,不免喜氣洋洋,張燈結綵,宛如逢年過節一般的熱鬧。
江淑琳亦住到劍品堂後園之中,素心和她相處也有些日子了,兩人竟似成了好朋友,每天都在一起,竟十分親密。石雙城偶爾也抽空來後園,看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