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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決戰之夜
有星。
星光璀璨。
月兒穿過雲層,漫天星光輝映,蹙楚立在冉星演藝公司的大門前,抬起頭,那塊被裝飾得花花綠綠的牌匾已經亮起了燈。
彩燈。
燈光照不到呂楠,呂楠穿著一件及地的黑色長袍,立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一張臉半明半暗,令蹙楚開始懷疑,自己貿然前來,到底是不是秀逗了。
有風吹過,帶來了一陣淡淡的,遠山的木葉清香。很像呂園奇花異草的香氣,很像那夜在呂福來屋外,面癱身上似有若無的香氣。
只有蹙楚。這次前來冉星演義公司,不但青雲子與呂福來沒有來,就算是火狐,都沒有跟來。
因為青雲子說:“你是最符合呂楠條件的人”。
所以蹙楚來了。
青雲子說的一堆大道理,蹙楚不明白,可卻唯獨聽懂了這句:呂楠要找的是會法術或者與會法術的人相識,命中帶火的女人,而蹙楚,毫無疑問,樣樣符合。
青雲子說:“我們至少有五成把握,就賭一把,蹙楚今夜見的,是善良的呂楠,而不是魔王尊主”。
“我不是悲/觀/主/義/者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萬一可憐的小蹙楚倒黴催的,一會見的是惡呂楠呢?到時會不會被卡擦了啊!”,火狐不合時宜的插嘴。
青雲子沉吟道:“那也是天意如此”。
他頓了頓,向蹙楚招手,壓低聲音說道:“蹙楚,你附耳過來,貧道有話告訴你”。
蹙楚忙將耳朵湊過去,青雲子聲音已低不可聞:“自己的徒弟,自己最清楚,對付呂楠,只有這樣”。
火狐瞪大眼,支愣著耳朵,愣是一句也聽不到,不由撇嘴,心道這牛鼻子老道說話最沒譜,要不是你當年喝醉了酒,做錯了事,怎麼會把一個大好青年變成如今這樣的分/裂/人/格啊。
一個做錯了事不敢自/首,一個懦弱的幫著隱瞞,結果變成現在這樣一團糟,能怨誰啊。
火狐忍了又忍才沒把這些話衝口而出,蹙楚卻把懷裡的畫鄭重其事交火狐手裡,說:“這幅畫對我非常非常重要,所以你一定要盡你最大能力保護它”。
“放心吧,我可是天上地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火狐大人啊,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火狐邊說邊偷看手裡的畫。
“火狐,一定要記得,保護這幅畫”,蹙楚深深望一眼火狐,暗暗嘆氣,也不知會不會所託非人,只希望一切都沒有想象的那麼糟。
像個就要上戰/場計程車兵,蹙楚昂頭挺胸毅然走出青雲子的房間,依然是引他們上山的小道者,可來時兩個人,走時卻只剩自己。
小道者放出飛劍,蹙楚硬著頭皮踏上去。突然想起來的時候,和麵癱騰雲,那傢伙一路酷酷拽拽的樣子,雖然有時很令人牙根癢癢,可不知何時開始,彷彿成了習慣,看不到那張亙古不變的面癱臉,聽不到那極其環保的話,蹙楚竟覺得渾身不自在。
只希望他可以快點記起一切,快點從畫裡走出。
曾經有個少年,很喜歡一個姑娘,每日都躲在姑娘必經的路旁那株大樹上,少年一直不敢對她說出:“我歡喜你”,他不知自己的怯懦到底會失去什麼,甚至想不到,有時候,不努力去爭取,就會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面癱的話猶在耳旁,如果他想起了一切,那麼前塵往事,那個心心念唸的素素,會不會帶走面癱?
蹙楚不敢想,她緊蹙著小眉頭,小道者已提醒她,就要到了北城地/界。下了飛劍,蹙楚憑著記憶來到冉星演義公司大門前,沒想到呂楠早已等在那裡。
陰影裡的呂楠,蹙楚看不清他的表情,更是無從知道,他到底是魔尊?還是呂楠。
輕咳幾聲,蹙楚盤算著怎麼開口,由遠及近卻來了一輛計程車,遠光燈的照耀下,蹙楚猛然看到呂楠黑色長袍領口露出的項鍊。
鉑金項鍊上綴著顆碩大的寶石,那是女媧靈石。
他帶著女媧靈石,那麼,他是魔王尊主?
蹙楚在夜風中打個冷戰,果然倒黴催的,這呂楠怎麼還戴項鍊戴上癮了!哮喘既然好了,為啥還戴著他?你戴著他,我就沒辦法下手啊!
“你在想什麼?”,沉默了好久的呂楠突然開口。
蹙楚差點沒跳起來,試著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細密汗珠,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謊。
與其絞盡腦汁想蹩腳的謊言,還不如開誠佈公。
“我在想,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