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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著,車進了內院,下了車,她看見衡哥兒拽著車媽**衣角,雙眼汪著水,巴巴的望著她。
她上前兩步,彎下腰問:“衡哥兒這是怎麼了?”
聞言,衡哥兒豆大的淚珠子落下來,抽噎著說道:“父王走了我不知道”
蘭芮一時語凝,不知道怎麼回答。衡哥兒兩次遇險,吳王知道真相後開始疏遠衡哥兒,每日除了衡哥兒來請安時見見,便不再踏足東跨院,更別提像從前那樣逗衡哥兒玩樂。這次去福建,吳王也從未跟衡哥兒提起過。而蘭芮,覺的衡哥兒年幼不知道離別為何物,就沒想起來跟他說一說。
車媽媽見蘭芮不語,以為王爺王妃存心瞞著衡哥兒,駭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解釋起來:“方才大少爺在花圃裡玩,看見粗使婆子往外面搬箱籠,問奴婢那些婆子在做什麼,奴婢便跟大少爺說了王爺去福建的事情。”
蘭芮恍然,吳王先出門,箱籠是隨後搬出去的,衡哥兒看見箱籠卻沒見著吳王這才有瞭解釋。知道原委,她蹲下身,用錦帕替衡哥兒揩乾眼淚,“你父王昨晚去東跨院跟你說過,只是你當時睡著了,沒聽見而已。”
“當真?”衡哥兒的眼睛大而亮,與吳王十分相像。
蘭芮點點頭,因水憐慘死,她對衡哥兒總是有些憐憫。
衡哥兒止住了抽泣,認真看了蘭芮許久,說道:“父王記得我”說完又像是要跟人證明似的,在原地轉了個圈,鄭重其事的看了所有人。
蘭芮看著他,輕輕一嘆。
小小的年紀,不懂大人的世界,可也有自己的快樂和傷心。
想了想,她與一旁略顯侷促車媽媽說道:“這幾日得閒,你讓你當家的將你家的大小子和二小子送到壽春院來我看看。”
車媽媽一愣,王妃不會無緣無故讓她領孩子進王府,這樣說,想必有這樣說的用意想明白,她喜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奴婢明日就讓當家的將人送進來。”
蘭芮讓她起來,吩咐她將衡哥兒帶回東跨院去。
給衡哥兒找伴當的心思,蘭芮早就有,只是這一段事情一起接一起,她騰不出手來張羅,且這人選也不好找。這次衡哥兒的言行觸動了她,吳王疏遠衡哥兒,自是有自己的思量,可衡哥兒不知
道,只想著是吳王不喜歡他了。找一個人來陪著衡哥兒玩,小孩子有了人陪著玩,對旁的事情關注的就少,自然不會時時處處的去留意吳王的態度,繼而會慢慢的習慣吳王現在的冷淡。
衡哥兒再大些,啟蒙習禮,有了詩書禮儀打底,他自己便會懂得分辨自己言行的對錯。不管衡哥兒本身的身份如何,他現在是吳王的庶長子,一切只能依著這個禮儀來。
而她想看看車媽**孩子,是這幾月冷眼看車媽**言行,知道她謹小慎微勤懇老實,這樣的人教出的孩子應該不算太差。
回到上房,略坐了坐,蘭芮讓人將王府大小管事叫到壽春院花廳。吳王避嫌去了福建,她在京城同樣需要謹慎行事。人到齊之後,她給眾人立了一條規矩,除了採買上的,其餘人無事不得出王府,便是有急事出府,內院的報給錢貴家的,外院的說與賀達山知曉,待兩人同意後才能出門。還有些人是吳王開府後買進來的,有家累,如車媽媽這樣的,這些人住在王府隔出去的小院裡,蘭芮另指了一人負責管束他們的進出。
一番安排下去,已近午時,蘭芮用了飯,照例歪在床上午歇。閉眼躺了許久,卻怎麼也睡不著。
吳王出城了吧?
她索性起身去詠春院練拳腳。
第二日上午,車媽媽帶著兩個小子來見蘭芮。
蘭芮笑著問兩人:“叫什麼名字?”
大的已經進了私塾啟蒙,看著文秀些,規規矩矩的行禮後低聲說道:“回王妃,小的叫車大虎。”
小的長的敦實,虎頭虎腦的煞是惹人愛,年紀小,禮卻行的有板有眼:“回王妃,小的叫車二虎。”聲音洪亮,幾乎要將房頂子掀了。
車媽媽忙扯了一把小兒子,訕笑著解釋:“這孩子從小嗓門就大,還請王妃勿怪。”
“小孩子家不礙的,你也不用拘著他。”
車媽媽生怕兩個孩子不懂事觸怒蘭芮,一顆心一直提著,這時聞言略放鬆了些。
蘭芮又讓玉桂拿了糖給兩人吃,大的不敢接,怯生生的看了車媽媽一眼,車媽媽示意他拿著,他才接過去,然後給蘭芮道謝。小的看見糖,黑眼珠子放光,不待車媽媽說話便笑嘻嘻的接了,而後隨著哥哥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