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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猛地一拖,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寒光懾目,利器朝面門刺下,異常狠絕,我奮力一偏,躲開這一刺,脖頸卻又被絲帛箍住。
“今日,我就讓你們看看,到底是誰棋差一招!連自己的女人都保——”岫岫的話還沒說完,就驀然止住,變成一聲悶哼。原來竟是夏芷突然撲上來,死死咬在她肩頭,握緊匕首怨氣沖天地刺下。
岫岫痛呼一聲,身子猛地往後一轉,我好容易掙脫桎梏,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被狠狠一撞。夏芷一心只想要岫岫的命,根本沒意識到後面是懸崖,匕首最後在玉頸上決絕一抹,她終於力竭鬆手,任由自己被丟擲去。
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仇得報死而無憾,可是我這個倒黴蟲偏偏就在她們身旁,糊里糊塗地就被順手拽了下去。慌亂中抓住懸崖邊上一叢草,奈何天不眷顧我,懸崖邊的土比較松,草被連根帶起,我就保持著身上掛了一個人,手中拽了一把草的姿勢落下懸崖。
這樣短的時間內,變故倏然發生,誰也沒有預料到。
“阿萱——”
我最後看到的畫面,是他驚惶變色的臉,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竟想不起任何東西。
崖下是滔滔河水,波浪翻滾,身體猛地沉入,所有感官都遭到劇烈撞擊,人很快失去意識
☆、一瞬生死相訣別(三)
天不眷顧我,倒也沒有絕我,所以我還是再次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星辰滿天,閃閃爍爍如夜空綻放的煙花。只可惜渾身徹骨的劇痛讓我委實沒什麼心情欣賞,平躺了好半天才勉強支起身子。眼前是一片江水起伏,水面隨風散落粼粼星光,仿若金玉碎了一地。身後是蓊鬱茂密的山林,黑影重重疊疊,風中充滿草木清香,偶爾有模糊奇怪的聲音遠遠傳來。
弄清自己的處境之後,我感到十分頭疼,雖說這不是第一次流落山林,可以前有風莫醉在身邊,基本上不用操心什麼事,嘻嘻鬧鬧也就過去了,現在不僅是孤身一人,還帶著滿身的傷,要平安走出去,真的很困難。想到風莫醉,心裡不由一陣難受,他估計快急瘋了吧?等了七年,好不容易什麼隔閡消除了,卻又這天意如刀,還真是半點都不含糊。
夜風清涼,未乾的衣衫緊貼在肌膚上,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寒顫,縮起身子,在懷裡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一個火摺子,只可惜已經讓水給毀得完全沒法用了。萬分沮喪地哀嘆一聲,慢慢朝河岸內側爬去,找了一棵樹,將自己縮成一團,倚著樹幹閉眼歇息。這大晚上的,就算藉著星光也不方便幹些什麼,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微涼的晨曦漫過層層山巒,周遭依舊靜謐,水光山色遠勝潑墨寫意,薄薄的霧嵐從林間逸出來,隱隱可聞見清雅芬芳。
此處的江水並不急,緩緩朝前流著,悠閒愜意,我拖著疲累的身子,順著江水一瘸一拐地在山林邊緣尋覓。肚子一直“咕咕”地鬧騰個不停,身上的傷口被水浸過,也有惡化的趨勢,所以當前最緊要地是找些吃的,再找些藥草止血療傷。
走了約摸一刻鐘,扶住一棵古松,不經意朝外望去,忽然看見岸邊躺著一個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踉蹌著走過去,近了才發現是夏芷,長髮沾滿沙土,凌亂地貼在頸間,雙眼緊閉,臉被水泡得慘白。我忐忑地蹲□,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竟然還有一些微弱氣息。
把她拖到一旁稍微乾燥點的地方,拍打了半天,終於成功將她喚醒。一雙眸子睜開,已無多少神采,她側過臉看著我,有些訝異:“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十分抑鬱:“不是你死命把我拽下來的嗎?”
“咳咳”她虛弱地咳嗽著,斷斷續續道:“我、我我明明是拽的那個女人”
我被她的回答徹底打擊到,可又不能對一個瀕死之人大發脾氣,只能在心底哀嘆自己倒黴。
“我找了些草藥,你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看著她這副危在旦夕、奄奄一息的模樣,我也狠不下心去計較,將懷裡兜的白芷、仙鶴草之類的藥草拋到地上,開始挑挑揀揀。
她按住我的手,搖搖頭:“不用了,別糟蹋這些東西,我撐不了多久了。”
抓著藥草的手頓住,我抬頭,若無其事地笑道:“別這麼想,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溼漉的發從頸間滑落,肌膚的蒼白與溼發的濃黑映襯鮮明,夏芷慢慢牽出一個虛弱的笑,如易碎的琉璃:“你自然要努力好好地活下去,活著活著走出去,外面有等你的人。可、可是我,已經別無所求,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對於我來說,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