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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然後一個人孤獨地佇立。
☆、風流雲散塵埃定(此卷完))
【人世間多少動人傳說,都是在局內人死後才成為動人傳說。】
七月,蓼花紅透,芙蕖照水。
聽到那個訊息的時候,我正在清荷池畔的小亭里納涼,手中削著木枝的小刀猛地一滑,手背上湧出殷紅的血,匯成小股,慢慢滴下——
與玖國的這一場戰爭終於結束,我朝大勝,然而,靖邊侯世子蕭遙,卻在最後一戰中傷重身亡。靈柩千里運回,屍骨寒透,血海滔滔裡都不曾皺過眉的靖邊侯亦承受不住這般雷霆打擊,病如山倒。
木枝沾血,身側的婢女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替我包紮,我揮手讓她下去,靜靜望著遙遠的天際,大雁如黑點掠過蔚藍,很快沒了蹤跡。
這人世,那麼多的變幻無常,挽幽姐終是晚了一步,六年前的陰差陽錯,而今的生死相隔,滿盤落索。
那個玉扇輕搖,桃花眼中春水流漾,笑得魅惑輕薄的風流公子,自此消失在這世間。曾經許諾過的不醉不休,也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
風莫醉,你呢?你現在又到了哪裡?是不是已經遇上更好的女子?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沒有人知道。
夜間,月色清涼,正準備寬衣睡覺,劇烈的砸門聲猛地響起,旋身開了門,謝卓就在婢女的攙扶下踉蹌闖了進來。
這些日子,我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謝卓也沒為難,另外找了房間歇息。看他今晚這般模樣,估計是喝醉了。
“你們都下去!都給我下去!”
很快,下人們就很識趣地走得乾乾淨淨,我十分無奈地扶著謝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忽然一把摟住我,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小箋”
我很不習慣,皺眉推開他:“你喝多了,我讓人準備解酒湯。”
轉身的時候被他抓住胳膊:“你是我的夫人,難道我連碰一碰都不行?”
我一僵,偏頭看他:“你說過,不會碰我。”
他望著我,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問道:“你恨我?”
我垂下眼,漠然道:“沒有。”
他鬆開我,踉蹌著後退兩步,嘲諷地笑起來:“我知道,你恨我。從小你就看不起我,你們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都不喜歡我。在你們的眼裡,永遠就只有一個謝流觴,他風華絕世,他無所不能,我連他的一根頭髮都及不上!”滿是醉意的臉上浮開點點淒涼與忿恨,彷彿已壓抑了很多年,一聲聲質問接連而出:“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同樣姓謝,同樣是他的兒子,為什麼他可以得到一切,我卻什麼都沒有?你總說我卑鄙,說我心機深沉,可我如果不這樣,能有命活到今天?”
我抬眼,也笑了:“那他又做錯了什麼?他不過想遠離紛爭,可是你,你們,卻不肯放過他!你說謝伯伯對不起你,但他就算再恨你娘,也從來沒想過要害你!流觴也沒有”
謝卓仍在笑,而且笑聲愈冷,身形晃了晃,一隻手撐在旁邊的桌案上:“他沒害過我?沒害過我?那是因為他不屑動手!他不必動手,就能奪走我的一切,那麼輕易就連你,他也沒放過!我和你四年的情分,卻抵不過他三言兩語我說過,總有一天要讓你們都後悔,現在我終於做到了,終於拿回了屬於我的東西”說著說著,話語就亂了,他眼中忽然閃過狠厲光芒,踉蹌著一把撲上來,開始撕扯我的衣衫:“你也是我的了,他再也搶不走”
灼熱的氣息撩過肌膚,衣衫被狠命撕開,我極力掙扎著,一個反肘撞在他胸口,數招之後終於擺脫掉他的桎梏,奈何身體尚未痊癒,氣力不濟,很狼狽地摔到了地上,緊了緊被撕裂的衣衫,邊後退邊道:“謝卓,你不要再亂來,我跟小醉學過下毒,你別逼我出手。”
他腳步虛浮地逼近,忽地也倒坐在對面,完全沒有往日的溫雅之態。他挑著醉眼瞅我,笑道:“你以為,我會怕?”
我又往後挪了挪,全身緊繃地盯著他,他卻沒了進一步的動作。就這樣對峙良久,他竟然閉上了眼,往一旁倒去,彷彿已經醉得昏沉。
我鬆懈下來,藉著燈光打量他的臉,驀然想起當年那個眉目如畫、衝動囂張的男孩,那時候,大概從未料到,他會被這無數的勾心鬥角打磨成今日這般陰沉模樣吧。緩緩起身,將他扶到床上,扯過薄被蓋上,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輕聲道:“放手吧,你對我,只是不甘心而已。”
提了燈,推門出去,踏過清荷池水榭長廊,回了熟悉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