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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門,小妮子便急吼吼地問我,為什麼門開不開,一雙機靈的杏仁大眼看向屋內,尤其朝房樑上瞄。
難不成她還以為,我正在佈置上吊現場,只因為她趕得及時,才讓我自殺未遂?
我哭笑不得。應付這樣單純直率的丫頭,我自有一番說詞,只說是我和她兩個人待慣了,陡然單獨睡一個屋,心裡有些害怕。
這下倒好,直接給了信鈴理由。一轉頭,她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去求魏夫人,準她搬來,與我同住。
說也奇怪,信鈴這丫頭現在極得魏夫人歡心。魏夫人想也沒想,一口便答應了。
信鈴卻說,她是託了我的福,魏夫人其實疼的是我,因為信鈴她待我好,所以魏夫人才愛屋及烏。安陽王劉平康對她額外的容忍,也是出於同一個緣由。
說這話的時候,信鈴正趴在我的床邊,磨著我,給她講《西遊記》。
若不是我用傷寒未愈會傳染給她的藉口擋著,只怕這會子,她已然得寸進尺,爬到我chuang上跟我擠一個被窩。
信鈴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然後,她會把她身上得來的陽光,繼續燦爛給別人。
雖然有點吃不消她那直來直去的熱情,卻不妨礙我喜歡她的熱情、喜歡她晴空萬里的笑臉。
不誠想,那晴空萬里,居然也會有烏雲密佈的一天。
這日上午,信鈴板著臉,氣虎虎地走進來。邊走邊抱怨她旁邊的小沅,那雙杏仁眼叫怒氣燒得,快噴出火來。
小沅則不服氣撅著嘴,想來她也是辯駁過的,只是辯不過信鈴罷了。
我自然要問出了什麼事,信鈴似乎就等著我發問,急不可待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哩啪拉地說將起來。
“子服,你說小沅,過不過分?她居然幫著外人來欺負你?”
“還不就是那個司馬洛大人?”
司馬洛?我的心沒來由地緊了一下。
極力裝作若無其事,我叫信鈴先別生氣,將事情來龍去脈,慢慢地講給我聽。
原來,剛才,信鈴和小沅在前殿遇到了司馬洛。
司馬洛見她們倆人端著藥碗,便問是誰病了。信鈴就回答說,是給我送的藥。
司馬洛聽了,忽然隱晦地笑了一笑,說:“子服姑娘的病還沒好麼?想來也是她時運不濟,偏生在陛下要寵xing她的時候落了水,染上這樣一場大病,實在是無妄之災。”
信鈴立馬跳出來維護我,說我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只不過還有些小咳小喘罷了。
司馬洛卻道:“別說子服尚未痊癒,就是現在立時好了,也是枉然。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稍縱即逝。陛下如今正寵著張美人,萬般垂愛皆系其身。何況正宮那裡,還有皇后與陛下鶼鰈情深,哪裡還會記得什麼廉子服王子服。不過是過眼雲煙,風吹即散,散無痕跡。”
信鈴不樂意了,抬腿要走人。
不想,一向與人謙和的司馬洛卻不依不饒,又道:“信鈴有空,不妨多勸勸子服姑娘,凡事要想得開些,遵從醫囑按時吃藥,把身子調養好才是正緊。莫要枉費了二位,不辭辛苦為其煎藥服侍的一番好意。至於其他,已然成了定局,無謂再去憂心。”
小沅嘴快,接了一句,“司馬大人說得極是,命中註定,她廉子服就不是做夫人的命,卻要奴婢等成天像夫人一樣地伺候著,委實討厭。”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信鈴不敢拿司馬洛怎樣,把一肚子怨氣全撒在了小沅身上。
故作扭捏重複著小沅的話,完了冷冷地嗤笑:“子服不是做夫人的命,你就是麼?好歹陛下還看上了子服,至於你,陛下卻是連正眼也不願瞧你呢。”
小沅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羞怒交加,只是不及信鈴伶牙俐齒,想了半天才氣弱地回了句:“陛下沒正眼瞧我,就正眼瞧過你麼?”
信鈴杏目圓睜,架起機關槍又準備朝小沅開火,我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同在長樂宮當差,本應姐妹相稱,何需如此針鋒相對?”
信鈴撇嘴,在嘴裡嘟囔著:“誰把她當姐妹”。
我只作沒聽見,轉向小沅,和和氣氣地道:“小沅,我知道這陣子辛苦你了,你放心,明日我自會去跟魏夫人說,請她免了你的苦差,你就不必再討厭我了。”
小沅面上紅得越發厲害,羞怒轉為羞愧,“我——我——”想申辯終究無從申辯,賭氣地跺跺腳一扭身走了。
信鈴則轉怒為喜,直把我佩服了個五體投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