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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去救救我們公主吧?”
“開什麼玩笑,”蒂蜜羅娜被她們氣樂,“我憑什麼能救她?”她是仗著父親左谷蠡王的權勢膽敢不將茨鄂閼氏的話放在心上跑來探見劉丹汝;但這並不代表她敢藐視冒頓在草原上的權威從他的虎口下去救被欺虐的民女,更何況“這是單于的家事,”雖然對劉丹汝而言的確是很過分,但別人看來冒頓並無過錯。
朱朱和洛洛也許終於認識到了面前狀況,不再說話,只是將雙手扣她扣的緊緊的,彷彿這樣能汲取什麼力量,蒂蜜羅娜年小力短,竟掙脫不出,揚眉正要發火,忽仰頭望見兩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蒼白的臉色和含淚的雙眸。
她忽然心軟。
多麼奇怪,蒂蜜羅娜自嘲,她如今也不過九歲,卻偏偏覺得兩個年長她幾乎一半的少女還是孩子,我們敬仰英雄,卻無法迴避看到英雄成功偉業之下無數人的鮮血,沒有鮮血映襯,英雄如何成為英雄?而是否英雄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對的?是否英雄就可以有權利肆無忌憚的將別人傷害?
蒂蜜羅娜呆呆的站在那裡,聽見一帳之隔內適才那個靜謐柔美如月光下的黑蓮的漢家少女的絕望哭喊,臉上陣青陣白,變幻如走馬之燈。
那哭喊聲忽的一下拔高,然後漸漸的低弱下去,於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呻吟之聲凸顯出來,曖昧而又殘酷的蒼涼。少女的哭喊如同被困在籠中任人戲耍的貓兒,最終認了命,徘徊而低弱。
朱朱一聲低泣,放鬆了捉她的手,蹲下腰去。
十三歲的少女,捂臉痛哭。
她們一路行來,被家人拋棄,被故土拋棄,被漢使拋棄,最後,終於連視為主子的公主也慘遭欺凌,她已經,已經找不到還可以抓著信仰的東西了。
蒂蜜羅娜蒼涼的看著她,忽然想起半年前,她從病中醒來,所見皆是陌生,觸目不知所往的境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帳中悉索,冒頓掌帳而出,依舊是適才進賬時的玄衣青絝,只是領口微微敞開了一些,神情慵松潤髮,一滴汗水從略略潮溼的發上墜下。
見蒂蜜羅娜還站在帳外,他微微有些意外,眼光掠過她被朱朱適才握的有些淤青的左手腕,和還被躲在她身後的洛洛緊緊握住的右手腕,哼了一聲。
蒂蜜羅娜臉色一白,手頸俱縮了一縮,亦想找地方躲起來,然而左右俱無地方可藏,只好站在原地,抿唇而立。目光碟旋,最後落在他腰間黃金犀毗(帶鉤)之上,那獸首猙獰,寒湛凜冽。
冒頓盯了她一會子,彷彿片刻,又彷彿良久,驀地一笑,轉身去了。
蒂蜜羅娜汗透重裳,如釋重負,聽身後帳內朱朱洛洛喊道,“公主,你怎麼了?”聲音哭訴,意甚可悲,猶豫了一會兒,站在帳口張望。
劉丹汝躺在氈毛床榻之上,臉色慘白,神情呆愣,只愣愣的看著穹頂,一動不動,彷彿死去一般。而她身上的黑色盤枝花繡曲裾,已經被撕的破碎,露出無數裸露的肌膚和淤紫吻痕,雙腿不能緊閉,微微張開,之間白色裘毛之上一抹血色,暗凝刺人的眼。
靜謐開放在月色下的黑蓮,終為風暴所折,再無美好,只餘一片花枝狼藉。
蒂蜜羅娜垂眸而立。
單荔嘆了一聲,從她身邊走入帳中,看見這番慘景,眼中不免也露出同情神色,擊掌用漢語道,“好了,你們兩個丫頭除了圍著閼氏哭不會做其他事情麼?還不替閼氏拾掇拾掇。”聲音雖有著彆扭匈奴語調,卻極流暢。
洛洛仰頭瞪大眼睛,怒視著她,“才不要你假好心。”
單荔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冷笑著抱手不再說話。
於此時,適才領劉丹汝前來的匈奴男童來到帳前,高聲稟道,“單于吩咐了,和親禮半個時辰後舉行,請閼氏準備好了,到場中去。”
洛洛跳起來尖叫,“我家公主都這個模樣了,還能去那什麼個勞什子和親禮麼?你們欺人太甚。”連朱朱眼中都閃現悲憤之色。
蒂蜜羅娜見色不對,連忙攔著道,“你回去跟單于說,閼氏一定盛裝出席。”
“阿蒂娘子,”洛洛對她跺腳道,極是不滿。
“你想害死你們公主麼?”蒂蜜羅娜進帳,聲色俱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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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居次是匈奴話裡的公主,無法考證是否貴族女兒亦可用這個稱呼,本處暫且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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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三十九:和禮
蒂蜜羅娜轉身對單荔說,“你來服侍閼氏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