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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拜見皇后娘娘。”鬚髮皆白的張滿慢悠悠地行禮道。
“不敢當。”張嫣連忙虛扶,有禮道。“張大人可以說是看著本宮長大,今後的日子,還請您多多提點。”
“多謝娘娘。”張滿笑道,“皇后新婚滿三日,搬回椒房殿。從此後,便當執掌起未央宮宮中庶務,為陛下分憂。太后與陛下體恤皇后年幼,命臣盡心輔佐娘娘,以致不必偏差。太后更送了兩位熟知宮中事的老宮人,來幫襯娘娘。”
“哦?”張嫣挑了挑眉。
“這位是匡師大人。匡師曾協助孫奉常制漢宗廟儀法,對祭祀禮法嫻熟於胸,命為中宮祭祀令。”
“這位是聞女官,單名瑟。雅擅詩書。條理明晰,命為中宮尚書,掌中宮文書事。”
張嫣一笑揖道,“太后為長輩,關懷本宮固不敢辭,有勞兩位大人。”又命道,“請張詹事安排匡大人與聞女官起居,著意供奉事。”
匡師肅容拜道。“臣定當竭力以輔皇后娘娘。”聞瑟亦低頭謙遜道,“不敢。”
待二人退開去,張嫣又道,“本宮即為中宮之主,命木樨為中宮署,秩六百石。主中宮請署天子之事。”
木樨步出。跪拜道,“諾。”
“菡萏為永巷令。秩六百石,掌官牌侍使。”
“敬諾。”
“解憂為私府令,主中宮藏幣帛諸物。秩一千石。”
“諾。”
“荼蘼,”
“在。”荼蘼微訝應道。
張嫣微微側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大侍女,荼蘼雖無敏慧卻一心忠直,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便是她一直陪伴著自己走來,親近依賴,不可言說。。。
“你做我的貼身女官好不好?”
荼蘼微微一愣,眼眶微微發紅,鄭重拜道,“敬諾。”
張嫣命取來皇后綬璽,木漆璽盒之中印璽尺餘長方,通體白玉所雕,其上有螭龍鈕,方寸之地栩栩如生。入手頗沉,用璽一面用篆文雕著四個字:皇后信璽。筆畫幽微古遠,尚帶著些微紫泥,因經年不用,早已乾涸。
張嫣忽的感嘆,擁有這塊皇后信璽的人,便是這座漢宮的女主人,起落之間,決定著未央宮中太多人地生殺予奪。小的時候,她曾經在呂后那裡見到過幾次,曾想要好奇窺視,但以呂后對她所寵之盛,亦不敢予她多視。
那個時候,可曾料到,終有一日,自己也將成為它的主人?
微微一笑,在四人的任命文書上,蓋上了屬於大漢皇后的璽印。
又命岑娘為中宮食官令,白氏玉京為謁者令,並有中宮倉令,藥長之卿官,並屬官長御,謁者無數。任命女史的時候,她瞧著步出的白衣女官,微怔,“我見過你,當日在冊後典上最後為我係皇后綬璽的便是你。”
女史官嫣然拜下去,“是的,女史掌彤管,記書功過,拜後亦為職責。”
“呃。”張嫣忽然想起女史應記載的尚包括嬪妃進御之序,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婚這三天,你也在宣室殿麼?”
“是地。”
那不是自己的一切隱私都被人看光了,還要青竹黑字的記載下來,張嫣刷的一下臉紅了,雖然,雖然這三天來她和劉盈地關係實在是純潔的連白雪都沒他們純潔。但是,她實在不習慣自己與劉盈相處的時候室中還是有人呀。
如果,如果日後自己與舅舅之時,若是邊上還杵著一個女人。
嗚。她臉爆紅,連忙對自己道,打住,打住。瞧目前自己與劉盈的僵持狀況,那樣地日子似乎還遠的很。來日憂來來日煩,還是先想想怎樣把自家夫君拐到手是正經。
追愛道途迢迢,阿嫣仍需努力
殿下女史官見小皇后面上神色精彩紛呈,最後一抹姻色直透到脖頸之間,美豔無雙。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勸道,“天家無私事。娘娘不必多為此懸心。再說了,若是連皇后娘娘都如此。那未央宮中其他妃嬪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哦?”張嫣心中咯噔一下,抬頭問道,“此話怎講?”
“宮中彤史,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夠調閱。”
換而言之,記載別的宮人進御地彤史,身為皇后地張嫣可以調閱。但皇后與皇帝相處的細節,除了他們本人,便只有面前的這位女史記錄並知曉。
她不由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史官揖拜答道,“臣沈氏冬壽。”那麼。”張嫣尷尬道,“你把記載大婚的彤史調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