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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呢大哥,走之前就把小馬送到內陸去了。”尼克很殷勤的回答。
“不錯!有前途!”伊薩克大力拍了拍尼克的小肩膀,幾乎把她拍進面前的海鮮飯裡。“你乾得很不錯,我在君士坦丁堡都聽到人們談論海妖,雷斯看人就是有眼光啊。”
吃完飯,紅鬍子的衝鋒隊長啟程安排轉移“貨物”的事宜,紅髮兩兄弟詳細討論以後的兵員安排,尼克從酒店出來,在路邊望風等待。
飽食之後,全身精力似乎都流進胃裡,四肢百骸懶洋洋的不想動彈。一陣輕柔恬靜的歌聲從旁邊的住宅裡飄出,好像五月慵懶的暖風吹拂面龐。
“睡吧,我親愛的寶貝,樹梢送來微風,搖籃插滿玫瑰”
尼克循著歌聲走了兩步,朝半敞的木門裡朝裡張望,一個胸脯豐滿的年輕女人低聲哼歌,手裡晃著簡陋的搖籃,哄她的幼兒午睡。
“睡吧,我可愛的寶貝,媽媽的手臂安逸,一切幸福屬於你”
這首古老的搖籃曲已經在歐洲大陸流傳幾百年了,歌詞有許多版本,但曲調始終不變。
尼克驀地呆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傳遍全身。冥冥中一個遺失已久的時空突然開啟來,那些比烏雲還要黑暗濃重的記憶裡,幾絲光線透了進來。
愛憐,憂傷,一個女人溫暖的懷抱。被樂曲撩撥出的意識裡,浮出了許多模糊的映像。那是比和阿薩在一起的日子還要遙遠的過去,久到她不知道是幻想,還是真的發生過。
“我親愛的寶貝”尼克下意識的跟了一句,沒發現自己用得竟是西班牙語,曾經痛恨無比的語言。
初夏的午後,尼克就這麼怔怔地站在陌生人的門口,似乎連呼吸也忘記了,直到自家船長來叫她。
業火
五月的多尼村進入了寧靜的午後時光,小村的人們習慣於漫長而悠閒的西班牙式午睡,這個時間似乎連鳥雀也懶於交談。
這裡不是交通要道、不是險要的軍事據點、也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礦山財富,所以當週圍的世界硝煙四起時,這座只有兩百多人的小村子依然保持著這幅安詳寧靜的畫面。
多尼只有兩個地方能讓人駐足觀望兩眼。一個是村外小山丘上荒廢的別墅,那曾經是一個猶太富商的居所,但幾年前發生了一件村人都不願談及的慘事後,這座曾經擁有精緻花園的小樓就長滿荒草,再也沒人住過了。
另一個,則是村中心那座從中世紀就存在的古老教堂。禮拜堂懸掛的耶穌受難十字架格外逼真,釘入他手掌的鐵釘冒著血、嶙峋消瘦的肉體上佈滿鞭痕,連聖子臉上痛苦的神情都雕刻得一絲不苟,彷彿讓人親歷那場悲慘的死刑。據傳說,教堂下面還有一間陰森恐怖的地下室。
這座神聖而古老的建築供村民們平時做禮拜、舉行集會時用,但它還有一個隱蔽的用途,那就是宗教裁判所。
天氣炎熱,道路上見不到幾個行人。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年推開教堂大門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便在第二排最左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這椅子已經很陳舊了,他撫摸著上面的刮痕和凹坑,低下頭朝扶手底部看去。
刻痕果然還在。
多年前當這少年還是個孩童時,週日的禮拜總會讓他昏昏欲睡。所以他喜歡用指甲在隱蔽的地方描摹,這扶手下面還留有一個清晰的姓名——妮可。
“孩子,你是來懺悔的嗎?”一個面目慈祥的老神父站在他面前問。這個時間禮拜堂空無一人,偶爾有人肯放棄午睡來到這裡,總是會有些心事想要向主傾訴。
“不,神父”少年摸索著扶手下的刻痕,搖了搖頭。他慢慢揚起臉,向著禮堂中央那個逼真的十字架道:“我是來複仇。”
夜幕降臨,寧靜安詳的村莊突然爆發出一陣陣驚恐的尖叫和哭嚎,幾百個頭扎黑方巾、凶神惡煞的海盜突然包圍了村子,把所有村民從家中驅趕出來,圈禁在村中心教堂前的空地上。熊熊燃燒的火把照耀著二百多張因恐懼而扭曲的面龐,淚水和懇求源源不斷的流淌出來,但這群強盜像岩石一樣無動於衷。
就在這時,一個白皙瘦弱的少年從圈外走了過來,海盜們敬畏的讓開道路,手持火把將他送到空地中間的木臺上。這個臺子是村中有重大事件需要當眾宣佈時才用的,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七年前,多尼村曾經發生過一件事。”
少年聲音不大,但除了火把燃燒和女人的抽泣聲,沒有任何人敢於打斷他的發言,這個清冽的聲音便如冬日泉水般緩緩傳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