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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陰暗冗長的走廊,視線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眼前朱漆的大門看起來彷彿是血一般的紅,半開的門後面,光線亮得刺眼。
他停在了門前,意識在阻止他推開這扇門,可是身體卻彷彿有自己的意志,不容抗拒地推開了門。
門裡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他感覺自己緊繃的心臟鬆弛了開來,可是下一刻卻又絞緊!
黑暗的房間突然燃起了大火,將房間映成血色。
紅色,到處都是紅色。
血紅的火焰如靈蛇一般扭曲著身體,吞噬它們遇到的一切。
彷彿被燙到,他急速地縮回手,手指卻已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就在此時,他看到一個小小的孩子,跌坐在門口的地板上,不停地喊著什麼,可是他已經聽不清。
空氣中瀰漫著燒焦肉類的焦臭味,就在火光中,他看到一張臉,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跡部景吾尖叫一聲,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然後他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可是跡部沒空搭理她,他動作迅速地跳下床,抱著牆角的痰盂將胃裡的東西全都嘔了出來。
身後傳來女子小心翼翼的聲音:“公子可是做惡夢了?”
“我是在做夢嗎?”跡部景吾怔了半晌,然後抬起一隻手蓋住眼睛:“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巳時了”,侍女回道:“公子可要先梳洗?”
他竟睡了這麼長時間跡部點點頭,侍女便擰了熱帕子服侍他梳洗。跡部望著窗外,又陷入了沉思。
他已經有多久沒做過這個夢了,怎麼會又突然記起呢
手冢辦完事回府時,已經是傍晚了。
讓小廝把馬牽下去,手冢詢問大石:“他的身體怎麼樣了?”
“應該沒有大礙了”大石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手冢有些不解大石的表情,決定自己去看看。只是他剛進跡部住的院子,便看到跡部躺在屋頂上喝酒, 天邊的火燒雲為他的輪廓鍍上一層模糊的金邊。看到手冢,跡部把一罈酒扔到手冢懷裡:“要喝酒嗎?”
手冢毫不猶豫使出輕功縱身上了屋頂,在跡部身邊坐下。跡部的身邊已經散落著幾個空的酒罈,看來他已喝了不少了。手冢拍開壇口的封泥,仰頭喝了下去。酒味甘醇,入口綿長,在喉嚨處卻燒灼得彷如烈火。酒是好酒,不過“跡部,我假設你應該知道‘剋制’這個詞!”手冢嚴肅地看著正猛灌自己酒的跡部。
“本大爺的酒量好得很!”跡部不滿地瞥了手冢一眼,突然扔掉酒罈,縱身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手冢大驚,急忙伸手想拉住他,不想跡部卻一扭身避開了他的手,然後動作舒展如一隻鳥般掠過屋下的紫藤花架,腳尖又在花架上一點,一個鷂子翻身重新穩穩地站在了屋頂上。
無視手冢想要殺人的眼神,跡部屈膝坐了下來,然後一陣纖弱的樂聲傳了過來。手冢這才注意到跡部的手中已經多了一片葉子,這聲音正是跡部由葉子吹出來的。
跡部身上穿的衣服是手冢的,並不合身,寬大的袖口隨著他的動作滑下手腕,再加上青碧色的葉子,面板竟是透出透明的白。
他的眼睛是純淨的紫色,折射出琉璃般的色澤。
那是一種寂滅的眼神。
手冢微微一震,湧到嘴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
一曲吹完,跡部躺在屋頂上,問手冢:“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手冢的目光清冷:“像我這種人,沒有小時候,我記得那一年我六歲,剛剛入太學,有一次父皇去考究我們課業,我輸給了二哥,被母妃罰在宮外跪了一夜。前夜下了一場雪,我就跪在雪地裡一夜,一雙腿差一點廢了。”
“後來,我在課業上再也沒有出過岔子,武功也是幾個兄弟中最好的,我的母妃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人,只是那種生活可以逼瘋任何人,她死時才不過三十二歲。”
跡部一直看著他,突然手冢扭過頭來問:“說說你吧。”
“我能有什麼好說的?”跡部迅速扭過頭去,還不忘撇了撇嘴:“蜜罐裡泡大的!”
“怎麼不跟我說說你為了練武吃的那許多苦呢?”手冢抓住跡部的手腕:“你的經脈纖弱,並不適合練武。”
跡部不語,抓過酒罈仰頭大口的喝酒。手冢看不下去地奪過他手中的酒罈:“不要再喝了!”
跡部笑了起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