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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著淨水。龜板雕成的龍七零八落地散著,在水中半沉半浮。知白回手用小刀往自己指尖上一抹,幾滴鮮血落下去,滴在龜板上。
齊峻微微抽了口氣。原本漂在水中的龜板竟動起來,彷彿活物一般湊在一起,拼成了一條粗糙的“龍”,不過肚腹滾圓,與一般的龍大不相同。
“取驪珠來。”知白頭也不回地一伸手,齊峻連忙將偷偷從朝冠上摳下來的驪珠遞到他手中。自打萬壽節之後,敬安帝對這頂朝冠珍而重之,不是大場面不輕易戴出來,如今他病臥在床,齊峻才能將驪珠偷出來。
知白還滲著血的手指按在驪珠上,噗地一聲輕響,一條黑色的光影破珠而出,盤旋不定。知白抬手結印向金盤中一指,烏光疾射入金盤中的“龍”身,啪地一響,龜板雕成的尾巴竟在水面上拍了拍。
“這是——活了?”儘管早有猜想,齊峻還是駭了一跳。若不親眼看見,怎能想像死物突然變了活物。
“此為吉吊。”知白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內殿裡聽起來飄忽不定,“龍頭龜身,謂為吉吊,。所謂雲從龍,可惜宮中只有龜板,並無龍骨,只能雕成此物了。好在此物亦為龍裔,用來移雲也勉強可用。只是終究不是真龍,盡力而為罷了。自此刻起,不得有任何外物打擾,殿下替我護法。”
金盤裡平靜的水面開始像泉眼一般冒起一串串氣泡,齊峻低頭看下去,發現冒起氣泡的水面儼然竟是掛在北宮書房裡的那幅地圖——盛朝國土的輪廓盡在其上,與旁邊平靜如鏡的水面涇渭分明,而龜板雕成的吉吊正處在西北的位置。
齊峻俯首下望。動盪的水面不再能照出人影,反而水中像是滲了墨一般,現出一塊烏黑。他仔細看了半晌,才發現那龜板雕成的吉吊正在緩緩移動,且隨著它的移動,水中那塊烏黑的痕跡也同樣緩緩南移。齊峻這才明白,知白說是移雲,則這塊烏黑便是壓在西北一帶的厚厚雨雲了。他抬頭看看知白,知白雙目微闔,兩手上下虛握,額頭上汗珠一層層地滲出來,又順著頰側滾落,極是吃力的模樣。齊峻目光掃過他虛握的雙手之間,燈光昏暗看不清楚,只覺他雙手之中似乎包了個無盡的漩渦,側耳細聽彷彿還有呼呼的風聲傳出。
吉吊自西北緩緩移動,拖著那塊烏雲橫穿地圖逼近東南,眼看已然到了海岸線上,忽聽殿外隱隱傳來喧譁之聲,齊峻側耳細聽,只聽馮恩的聲音不敢高揚:“太子妃,殿下有令,非召不得入內啊。”
“走開!”趙月卻是毫無顧忌,“本宮要見殿下,誰敢攔阻!莫非你這奴才要犯上不成?來人,將他拖開!”
齊峻驀然色變,看知白眼皮微微顫動,顯然也是受了打擾。他臉上汗珠滾滾而下,虛握的雙手也顫抖不停,彷彿雙掌之間不是虛空,而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一般。吉吊已然大半個身子出了海岸線,正要將那塊雨雲拖往深海。
此刻正是成敗之關鍵,齊峻放輕腳步往殿門走去,想要阻攔趙月。可是他尚未走到門口,緊閉的大門已然被嘩啦一聲推開,趙月的聲音毫無遮掩地傳進來:“殿下!殿下您在哪兒!”
齊峻幾乎想暴吼起來讓她閉嘴!寂靜的大殿之內,趙月的聲音特別顯得尖銳刺耳,背後的知白突然噗地一聲,齊峻一回頭,正好看見一口鮮血直噴進了金盤之內,知白雙手猛地握緊往前一送,隨即便無力地張開。殿內陡然颳起了一陣狂風,四周的陳設都被颳了下來,噼裡啪啦響成一片。齊峻被風颳得幾乎立腳不住,狠命抱住了殿裡的立柱才站穩腳跟,就見知白已然失去知覺像個稻草人一般向後仰倒,被風直颳了出去。
這若是撞到牆壁上——齊峻顧不得多想,撒手鬆開立柱撲上去,抱住知白蜷成一團。只聽一聲悶響,後背狠狠撞在牆壁上,撞得齊峻胸口一陣翻騰,幾乎要嘔出血來。幸而這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四面長窗全被吹得東倒西歪,風也就停了。齊峻半晌才喘過氣來,低頭看看懷裡的知白兩眼緊閉,嘴角的血跡在蒼白的臉上格外刺眼。
門外的趙月也被風吹得從臺階上直接滾了下來,一個被風颳出來的杯子正好落在她頭,砸得她頭昏眼花,好容易在宮人的攙扶下站起來,急忙就想往殿裡走:“殿下,你在做什麼!”
齊峻勉強站起來,沉著嗓子低吼:“馮恩,去請御醫!”
“咳咳——”不知是不是他站起身的動作顛到了知白,知白咳嗽兩聲,無力地睜開了眼睛:“殿下,不必請御醫。”
齊峻只覺得他的聲音弱得跟小貓叫似的,心都揪了起來:“你傷到了,請御醫來診診脈開個方子調養。”
知白苦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