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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的散財童子了!”
江小樓認真看著棋盤,像是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
吳子都眨了下眼睛:“他不是每一局都輸,相反,他總是會贏一點小錢,然後輸掉更大的!”
江小樓下了一子,伸手輕輕勾了一下耳邊碎髮,露出個似嘆似憫的笑容:“吳公子,輪到你了。”
吳子都眼睛緊緊盯著江小樓,劉耀已經變成了一個賭鬼,每一次都會小贏一把,然後他會投入更多的資本進去賭,最後輸的一乾二淨。吳子都覺得,有人看透了劉耀的心理,在設定一個陷阱給他鑽。
吳子都將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挑高了眉頭:“我不喜歡別人利用我的朋友。”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江小樓很明白他說的是誰。江小樓輕輕笑了笑:“不倒翁的錢都十倍贏回來了吧。”
她突如其來的一句,吳子都一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江小樓音色清冷,不帶半分塵俗之氣,纖細玉指落下一子:“吳公子,我贏了。”
吳子都看著這一盤棋,又看看江小樓,忍不住微微蹙眉。江小樓教王鶴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便他有必勝的把握,也不能因為暫時的勝利失去理性。所有的錢被江小樓用極為嚴格的分法分成數份,投入賭局的僅僅是五分之一。因此王鶴沒有損失,江小樓沒有讓他淪為一個賭棍,而是教他如何成為一個贏家。
國色天香樓呢?這裡只是一個提供娛樂的場所,收取相應費用後一切與他們無關,無論哪一方輸了或者贏了,國色天香樓都不會損失一分錢,更加不會有什麼帶累。國色天香樓沒有損失,江小樓更沒有,她只是乾乾淨淨、面帶微笑地坐在一旁,有時候甚至人都不曾到場。
一個賭徒上路之後,不管原先牽引著他的那根繩子在不在,他都會失去常性、瘋了一樣地向前跑,這是人性。每一個人在輸了錢之後都想著要翻本,劉耀明知道再賭下去會怎樣,但他必須賭,因為他以為自己可以翻身。
賭瘋了的,只是劉耀一個人而已。
江小樓端了茶,吳子弟知道這是要送客的意思,他起身走到門口,卻又突然轉過身來,笑著道:“御史府雖然有錢,但什麼開銷都要入賬,他一直在欠帳,畫了好多押,我想再過幾天債主上門,他恐怕要被劉御史打斷腿了。”
打斷腿?那只是保守的說法,劉耀輸掉的那些銀子,足夠劉御史一半身家。
鐵面御史劉城山這一回會如何處置這喪德敗行的兒子,結果不言而喻。
吳子都再看江小樓,只覺燭火之下,那張令人驚豔的面孔映著一雙獨一無二的眼睛,竟媚的帶了幾分邪氣。
她生著這樣美好的容貌,行事卻如斯詭異莫測。
如王鶴一樣,吳子都也極為喜愛她的容貌和舞姿,甚至言談風度、語氣態度,簡直可以說從未如此著迷過一個人。可他卻又十分警惕,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竟在短短數日已經讓人傾家蕩產,偏又抓不到她絲毫把柄,可見她處事周密,滴水不漏,只怕劉耀現在也想不到,江小樓這是挖了個怎樣的陷阱給他。
從頭到尾,她只是含笑坐在邊上,看著劉耀歡天喜地地主動跳入萬丈深淵。
這樣的女人本該遠離才是上策,偏偏吳子都每一想到她的臉和她的心思,唯一殘留在心中的感覺就是——想要她!
這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沒辦法說清楚的古怪吸引力,就像是童年的時候摔斷了腿在家養傷,每每動一動都要疼得撕心裂肺,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嚐嚐那痛得不得了的滋味。
吳子都終於離開了,小蝶悄悄看著江小樓,卻又怯生生地垂下頭去。
江小樓看著桌子上的棋盤,伸出手指撥亂了。
吳子都一定認為她心思毒辣,可他又是否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秦家一個個都是禽獸不如。
當他們睡在高床軟枕的豪宅,有沒有想到她正睡在不蔽風雪的破院?
當他們享用著美酒佳餚,有沒有想到她被趕入刻薄的下人中間食不果腹?
當他們恣意打馬玩樂,有沒有想到她江小樓無路可走,被打的遍體鱗傷?
沒有。
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她,沒有任何一個人肯放過她。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從前那般忍讓,所以她要受這萬般的苦,劉耀又有什麼不同?!
殺人不見血,又有什麼難處!
只可惜,吳子都終究猜錯了,她江小樓要的不是錢,是劉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