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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來:“桃夭小姐是真的高興嗎?”
江小樓瞧見他惶恐不安如同稚子,撲哧笑起來:“傻子,你這樣討我高興,我當然是真的開心”
一句傻子,好似心愛女子的嬌嗔,王鶴不好意思咧嘴跟著笑,回神時,才覺得心尖被那寥寥一笑纏繞,越發勒緊。
沈長安推了吳子都一把,低語道:“王鶴從前追求的女子多了,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認真啊!”
吳子都摸了摸下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一棵芝蘭玉樹,把別家園子的風流都比下去了,難怪他這麼傾心。”這些公子哥本都是風流場中的常客,年紀相仿又喜結伴尋歡,感情也素來不錯,因此說話並無顧忌。
他們遠遠望去,只覺得江小樓目光清幽,靜靜端坐著猶如仙人一般,然而一笑起來便生出萬分風情,吳子都不由心想:國色天香這等汙穢地,竟能生出這樣鳳凰般的人物來,著實令人驚異。
江小樓明顯的親暱令眾人對王鶴極為豔羨,這位桃夭小姐自從來到國色天香樓,三天出場一次,僅僅是跳舞彈曲而已,若非相熟的客人從不曾陪著喝酒飲宴,時至今日她也依舊是個清倌兒,各方虎視眈眈的一時卻都僵持不下,誰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如今成了賭局的熱門話題。
劉耀瞧著越發不耐煩,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王長安斜眼瞧他:“怎麼,劉公子也有禮物送上嗎?”
所有人都向劉耀望過來,那眼神似鄙薄似看戲,全都熱鬧得不得了,江小樓卻是毫無擠兌的意思,只是垂首撩撥著那不倒翁玩耍,仿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暗潮洶湧。
吳子都朗聲笑道:“只怕劉公子來的匆忙,什麼都沒準備吧!”說完,他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十足一個醉臥花叢的紈絝浪蕩子。
劉耀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饒是他臉皮再厚,也要被眾人擠兌的無地自容。站在原地思慮良久,他突然冷冷一笑,揚聲道:“誰說我不曾帶禮物來,桃夭小姐,你可好生看清楚了!”說完,他向身邊長隨低語了幾句,那長隨吃了一驚:“少爺,這可使不得!”
劉耀眼睜睜看著吳子都等人看好戲的神情,面上依舊帶著笑,神色卻已經帶出三分惱怒:“立刻去辦!”
長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得依言去了。
眾人就坐在那裡談天說地,王鶴原本性情粗豪,此刻也學了輕柔蜜語的笑模樣,挑揀了京城的笑談來討好江小樓。小樓看著遠處美景,耳邊間或有溪水的淙淙響聲和著王鶴的爛笑話,她只是低頭,輕笑,手中的酒杯掩不住一雙若有所思的眼。
王鶴說得開心,沈長安最捧場,硬是笑噴了一地的酒。吳子都搖著扇子坐在一邊,臉上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斯文笑容。
微甜的酒液帶著寒氣一直涼到心底,江小樓只是輕輕舒展了一下腰。那一日從棺材裡爬出來,大夫說過她五臟六腑都被打得幾乎移位,能活下來就是奇蹟。最近練習舞蹈過勤,那疼幾乎是一分一分痛進了骨子裡,彷彿有人持著細長銀針一針一陣密密地刺來,但她只是勾起了嘴角,眉眼彎彎。
原本的獻寶會變成了賽寶會,用墨典雅的名家山水圖,溫潤細膩的白玉如意,描金刻鳳的琉璃寶瓶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比,比不過就眼也不眨的摔了,富貴公子絲毫也不曾將這些放在心上,何等風流快活的日子。
劉耀一改剛才暴怒模樣,坐在那裡安然等待,沈長安一刺再刺,都刺探不出究竟,索性丟了他在一邊不去理會。
很快,眾人只見到八個護衛挑著四隻黑漆木大箱子過來。
沈長安好奇,挑起眉:“裝的什麼?”
劉耀難掩眼底得意道:“能是什麼,等著瞧吧!”說完,他站起身,吩咐護衛們將箱子抬去琅琊寺的尖塔。
沈長安撇了撇嘴:“故弄玄虛!”
吳子都眼底閃過一絲幽光:“我看倒是未必!”
劉耀親自帶著人去了,眾人照樣玩樂,沒有人特別在意。
過了一會兒,天上似乎有什麼落下來,一個歌姬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拂,仔細一瞧竟然尖叫起來:“啊,老天爺,天上下金雨啦!”
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臉仰得高高,眼光聚集在天空。
不遠處高高的塔頂上,有無數金色葉子翩翩飛舞,不斷地從高空飛落下來。它們先是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然後猛地散開,一大片一大片,瘋狂的漫天飛舞,遠遠看去這金色幾乎遮天蔽日。
不是金雨,是金箔!
燦爛的陽光照在金箔上,彷彿有上萬個小太陽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