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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口稱奴婢,知道她打翻了醋罈子,調笑道,
“姐兒生氣了?我這話是關切,姐兒誤會了,我與二奶奶好歹相識一場,為她好生收著這東西本屬應該。”
阿離卻嘴硬道:“我哪裡能生甚麼氣,只是為我小姐不值,我總以為爺發夢話也叫著小姐的名字,戲文裡說的‘情深意切’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大爺也是這樣隨便的人。”
嚴昭明正了正臉色道:“一年前玉櫻來找我,說有人在我日日吃的藥裡下了東西,她心下十分不安,為我遍尋瞭解藥,囑咐我只管喝下,咳出了黑血,毒便解了。”
阿離問:“二奶奶可曾說出下毒之人是誰?”
嚴昭明搖搖頭道:“沒有,我再三追問,她卻不肯說,只說以櫻花耳環為號,若有變故,便讓我叫人帶給她,她自會想辦法。”
阿離對從前的事,明白了許多,道,
“可憐二奶奶,這樣為大爺,大爺就,就不曾對她”
嚴昭明知道她話裡的意思,轉過身道,
“二奶奶和我,只是知交,我們互相,從無非分之想,更何況,更何況我從前心裡”
“心裡只惦念著我小姐。”阿離接話道。
嚴昭明接著道:“是,從前為了妃嫣,甚麼樣的苦也受著,”說著摸著自己的臉,“就連我的這張臉,也可舍了”
阿離問:“大爺的臉?”
嚴昭明道:“你說三年前,你小姐去的時候你並沒在,那時候”
☆、第十四章【追遠】
【月落漫憑花送酒,花殘還有月催詩】
唐宣宗大中九年。
初春。
親仁裡林府。
傍晚的廳堂中,立著一個極英俊的少年,約摸十四五歲的樣子。正是嚴昭明。
“雖說才十五歲,可是明公子行過冠禮,就是大人了。”說話的是林老爺。仔細看去,林老爺、嚴侍郎、嚴二夫人都在。
“是呢,我們的這門親事,也該好好定了。”嚴夫人道。
林老爺附和:“是,是,”又對嚴昭明說,“大公子難得來一次,我後院中的菊花開得甚好,大公子不妨去散散心。”
二夫人也道:“去吧,別在這兒聽我們大人說話了。”
後院與林妃嫣的閨房,只隔著一池水。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妃嫣,”在房中,嚴昭明繼續對阿離道:“我倆一同到了書房去,說了一會兒的話,不小心碰到了油燈,起了大火,我倆出又出不去”
阿離打斷道:“小姐是被,被活活燒死的?”
嚴昭明抿了抿嘴,道:“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中了,就是這樣子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
嚴昭明見阿離不說話,接著道:“過了幾天,我就聽說,聽說妃嫣病歿了。林家也發了喪。”
阿離道:“我省親回去的時候,府中的丫鬟家丁都不是從前的人了,老爺對我說,因為小姐患了疾病,為了祈福,讓從前的奴僕都贖了身,可惜,還是沒能留住小姐。公子雖留住了性命,可也生受了許多折磨”
嚴昭明拉起阿離的手,道:“你不必為我難過。”
阿離看嚴昭明的眼神那樣真誠,也就微笑了起來。
嚴昭明站起身來,將一身衣服除去,阿離起先十分不好意思,臉都羞紅了,可是看見了他的身子,看得眼睛發直,那身子上,彷彿被濺起的火油燒過,一條條的都是黑色的褶皺,後背上,更是有一大片疤痕。
嚴昭明道:“你看我,這張臉,也不算什麼了。”
阿離愣著不說話,又害怕又心疼,趕緊閉上了眼睛,一顆淚珠卻從眼睛裡滑出來,正要用手去擦,嚴昭明伸手捧住了她的臉,為她抹去了淚痕,倆人就這樣靜靜地,互相注視著。
嚴昭明彷彿有些倦了,阿離趕緊扶他在床上坐下,為他披上衣服。
嚴昭明道:“你將我櫃子上的包銅片雕花的紅木箱子拿下來。”
阿離拿著箱子下來,嚴昭明從床褥下拿出一把精緻的鑰匙,開啟銅鎖。
箱子裡放著的其他東西阿離沒看仔細,彷彿是一些紙卷之類,卻有一樣東西十分奪目——一副銀色的面具,不,應該是半副。
在嚴昭明的示意下,阿離將這面具取出來,這面具是純銀打造的,製作得十分精巧,打磨得十分細緻,與 眼前人的眉眼口鼻,似乎十分吻合,正是為那燙壞了的半邊臉準備的。
嚴昭明道:“那場大火之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