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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自己說起師徒之事,此人百般否認,此刻見有人出來維護,竟立刻說認出自己,這般無恥的嘴臉,真是讓人不齒。
黛玉盈盈而立,沉靜的眸底凝了一層薄冰,轉過臉沒有說話。
見她這般冷淡,賈雨村不由一臉尷尬,卻又無可奈何,自然是因為,這女孩並不像自己薛寶釵所講的那般毫無依靠。
不但不是毫無依靠,那靠山,還是自己無法想象的。
此刻,賈雨村心中恨極了薛寶釵,給自己招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心中思量著,賈雨村不得不收斂了之前的算計,看著黛玉,垂頭喪氣地道:“今日之事,是一場誤會,打擾林姑娘,實在對不住。”尷尬笑了一下,厚著臉皮道:“大冷的天,林姑娘身子單薄,必定承受不住,此事不如就此罷了,待將來有了閒暇,為師再登門致歉。”
賈雨村在官場浸潤多年,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雖然之前應允了薛寶釵,但形勢百變,由不得他胡來。
方才自己有眼無珠,已經得罪了平王世子,之後進來的這北靜王爺,也不是善茬。
而從兩人的言語中,賈雨村聽得出他們對黛玉的維護。有北靜王爺、平王世子護著的女子,望盡京城,也沒有幾個人敢動。
權衡之下,賈雨村不得不放下身份,將事情說成是誤會,只盼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自己被北靜王爺、平王世子盯上。
辦不成事,薛寶釵那邊,是否會生氣,賈雨村此刻是顧不上了,能安然渡過眼前的難關,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賈家權勢雖大,但在北王爺和東王府面前,卻是不值一提。
他話音落下,卻有一股清婉的聲音淡淡道:“賈大人竟是如此輕描淡寫,想將事情揭過去,可惜我是個不知進退的,既然來了,不將事情說清楚,我是絕不會走的。”
說話的,自是黛玉無疑了。
此刻她淡然而立,身形在蕭瑟的北風下甚是單薄,然而那眉眼間的堅決從容,卻是讓人為之側目。
黛玉一出口,李明佑想也不想,便附和道:“林姑娘這話很是,賈大人竟敢派人到林姑娘的住處,這事情豈是一句誤會就能解開的?”他說到這裡,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事已至此,賈大人不如讓人搬兩把椅子過來,本世子和北王爺坐了,在此聽賈大人審案。”
聽到黛玉不肯就此離去,賈雨村心中暗自叫苦,此刻李明佑又來附和,更讓他垂頭喪氣,無法可想。
賈雨村呆怔半日,猶有些不肯死心,忙向黛玉道:“雖說我與林姑娘多年未見,但到底師徒的情分還在,林姑娘不如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此罷了,如何?”
黛玉略略抬起下巴,聲音清泠無波:“賈大人可是在說笑?剛才賈大人才說了,根本不認識我,何來的師徒情分?”妙目在賈雨村身上一轉,旋即沉聲道:“不必拉扯別的,我已經說過,既然來了,一切都要說得清清楚楚才行,賈大人還是坐回去,做正經事情吧。”
賈雨村滿心不願,但黛玉話音剛落,李明佑、水溶的目光便投到他身上,一個凌厲,一個冷淡,卻不約而同帶著催促之意,讓賈雨村如芒在背。
賈雨村呆了一小會,不得不按照李明佑的意思,硬著頭皮讓衙役搬兩把椅子過來,請水溶、李明佑坐了,自己則磨蹭著坐回堂上。
平時坐慣的官椅,此刻坐上去,賈雨村卻覺得像坐在刺上一般,渾身都不舒服。
不待他多想,李明佑一掌擊在椅柄上,冷笑道:“萬事俱備,賈大人怎麼還不開始?剛才不是挺威風嗎,怎麼此刻竟沒話說了?”
賈雨村無法,只得看著黛玉,開口道:“說起來,今兒個的事情,只是小事一樁,聽說林姑娘住在城外的莊子,最近救了一批周家莊的災民,是也不是?”
黛玉輕輕點頭,坦然道:“確有此事。”清眸望向賈雨村,從容問道:“賈大人問起這事,難道竟與衙役臨門有關係?”
賈雨村硬著頭皮,吶吶道:“確實有關係,有人告發了這件事,說林姑娘這般行徑,是存了不軌之心,本官見此事重大,這才將林姑娘請來,循例問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
黛玉並不理會他的辯解之詞,只是淡淡道:“有人遞狀子,如此說來,這堂上竟是少了一位原告呢。”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連帶著聲音也是沒有半點感情:“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是不愛解釋的,不過,既有人告了我,我自不會傻傻地坐以待斃。勞煩賈大人將那告狀之人請上來,我來與他對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