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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買彘骨,醢醬點橙薤。蒸雞最知名,美不數魚鱉。”這個不用問當然是王八了。
“山暖已無梅可折,江清獨有蟹堪持,”螃蟹。
“青青竹筍迎船出;白白紅魚入饌來,”、“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魚。
“鮮鯽食絲膾;香芹碧澗羹,”
“豐湖有藤菜,似可敵蓴羹,”
“問答未及已,兒女羅酒漿,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梁,”
“秀色可憐刀切肉;清香不斷鼎烹龍”。這句剛剛說完,田爾耕自己已經跪下了,差點把自己嚇死了,天啊,我說的是什麼?“臣酒後失言了,還請皇上恕罪!”這事是可大可小,當著真龍天子說屠龍,這和當著和尚罵禿子沒什麼不同,看來還真是喝大了。
“田愛卿,快快起來,朕沒這麼小氣,大家接著品嚐。”朱由校已經被田爾耕的飲食學問給震住了,起先的蘇東坡的詩還聽過,後來的是一句沒聽過,但明顯的聽著是句句扣題,和菜餚極為的默契,正聽的興奮不已呢,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詩和人家較真呢?**還沒開始,搞這個那才讓人笑話呢。
大家也都為皇上的大度而感到高興,接著品嚐,就這樣一場酒也喝成了品嚐,說實話這裡面最有權威說菜餚的還得數田爾耕,人家的家學淵源,太往上了就不談了,就是他的祖父也做到兵部尚書的職位,就這也是典型的官三代了,那吃喝用度可是很講究的。
至於朱木匠的童年那叫一個苦啊,他爸爸算是大明朝最憋屈的太子了,整天活在‘廢太子’的陰影裡,看見萬曆就兩腿亂顫,當然他平時也看不見,因為萬曆聽到他的名字就煩,根本不想見他。更有人拿著棍棒直接到東宮,對他進行明目張膽的追殺,在這種情況下生活就可想而知了。至於朱由校絕對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連媽都死了,哪裡來的那些親戚。學也沒上好,大字不識幾個,以後的學文都是當上皇上之後學的,木匠活倒是自學成才,可想而知這樣的生活的只能用困窘來形容了,哪裡有什麼物質享受可言。就這六年幹上了皇帝職業,也只是把jīng力放在了木匠工作當中,對這些高階的享受,談不上什麼品味。
而朱由校因為父母離開的也早了點,基本上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屬於烙餅卷饅頭就著米飯吃,都能吃出美味的苦孩子了,看見塊肉能跟見親人似的。這樣的生活哪裡還能吃出個品味來?
張嫣也不算什麼,他爸爸張紀國倒是有點小錢,但要知道她只是被揀來的小孩,不是親生的,不可能享受什麼榮華富貴,而到了十五歲才進了宮了,又碰到了禍亂宮諱的客印月,狠狠的壓她一頭,怎麼輪得到她來享受?
魏公公就一市井小民,連吃飯都成問題,被逼的揮刀自宮,這五六年才得了權貴,和他談品味就是一個扯淡。在外人看來,就是傻大款到北京買房,有錢,但只是個暴發戶。
劉志選一寒門書生,一范進式的人物,好不容易中了進士,在京城幹個給事中,自以為了不起了,敢跟萬曆老爺子叫板了,結果很快被趕了下去,發配到了合肥,然後又被貶官回老家三十年,天啟上臺老魏才把他給撈出來,幾經周折,去年才當上順天府府丞,談生活品味?這不是笑話他嗎?
所以一頓飯絕對成就了田爾耕,人家對每道菜,從歷史典故、色香味,刀功、火候等等給四個土棒子好好的上了一課,那個點評的jīng彩,而且不讓人有那種討厭的感覺,讓人不由的拍手稱讚,連在圍幔後面聽著的張光年都傻了,他都懷疑田爾耕說的是不是他親自做的菜,太神奇了他怎麼就不知道這些菜裡面的講究呢?
人才啊,這才是人才,朱由校不由的大叫可惜,讓這個田爾耕幹這個特務頭子真是太委曲人家了,搞個皇帝辦公室主任乾乾,再高點就到外交部主持個工作,那才是人盡其才呢,世家的底蘊真的不可忽視啊。
朱由校今天也是大長見識,這可不是後世的小資情調,而是實實在在的大國文化,後世的鳳凰傳奇唱的那個《中國味道》就是這個意思,但歌詞比起田爾耕的描述,那就差的遠了不可以道理計。飲食裡面有著深深的中國情結,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文化,而士大夫們在當今的明朝絕對是引導消費的領跑者。
總之,最後的結果是這桌菜吃出了文化、吃出了歷史、嚐出了味道,主賓盡歡,張光年更是高興,看著皇上的高興勁,估計這次考驗結果肯定是完勝了。
朱由校和張嫣當然是同床共枕的睡在了一起,至於是夫妻一體還是同床異夢,朱由校也不敢確定,但人的正常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