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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卿看得毛骨悚然,但再細看一眼,那刀子劃過的地方,卻是連層油皮也沒破,更見不到血滴。陳大夫順著他的骨骼走向一刀刀劃下去,每一刀都似血肉翻卷,每一刀卻又都傷不到病人。只是後來下刀越急越快,滿室都能聽到一股低沉的嗡鳴,而餘方炻的身體卻在眨眼間就能變化數次,其中筋骨血脈歷歷可見。
他的臟器眼見著都有些萎縮,血脈中也充塞著細長金絲,看起來似人非人。卻有一塊近似半圓形的黑色碎塊嵌在他下腹丹田處,上頭浮著一層淡淡的光彩,光芒時大時小,整個身子都呼應著那光彩而動。陳大夫這才停下刀,擦了擦額上沁出的汗珠,刀鋒指向那塊東西所在,回頭問任卿:“這東西,取、取不取?”
若不取,這人就瘋狂得制不住,若取出來他怕就要死了任卿緊按著那人的手腕,反問道:“若是取了,大夫可有手段保住他一命?”
陳大夫斟酌了一陣才道:“要、要有靈藥,他是武者,或許能、能保一命。”
靈藥麼他倒是有不少治傷的丹藥,還有用來補充真氣的千年靈玉髓,便一樣樣拿出來給陳大夫看。那位仙風道骨的老大夫挨個兒看過,倒了幾粒生肌丹和培元丹、玉津丹、半瓶靈玉髓,一股腦倒進了餘方炻口中,同時用手按摩他的喉頭,硬是把靈藥都倒了進去。
靈藥入體,他又用刀子順著咽侯劃了幾趟,那副骨肉暴露於空中的景象就再度出現。藥力過處,那些黯淡萎縮的血脈肌肉卻像是受了雨露滋潤的花草般,從上到下舒展開來。直到藥力行過了那塊黑色碎片所在之處,陳大夫才換了柄大些的薄刀,飛快地割開那片皮肉,將刀尖伸進去一攪一挑,將那東西挑了出來。
黑色碎塊在刀尖上嗡鳴震動,眼前這片空間都隨著震盪起來,像是有千丈巨浪向他們當頭打來。陳大夫執刀的那隻手像是被什麼碾過,頓時貼到了下方人體上,難得不結巴地喊了一句:“唉喲!”
任卿眼前也是一黑,感覺整個胸口都被砸進去了似的,強嚥下一聲痛呼,伸手抄住了那枚碎片。碎片入手之際,他竟感覺到一陣入骨的寒意,眼前視野開闊過份的明亮房間驀然換成了一片陰暗低垂的天幕,四周是高大黯淡的城池。而在城正中高高矗立著一個類似渾天儀的黑色圓球,球上雕琢著九龍盤繞,周圍環繞著兩個交錯的圓環,周圍是一片寂靜廣場,看不到任何活物存在,連根草也沒有。
但他能從那黑暗冰冷的渾天儀上感受到一股篷勃而壓抑的生命力,像在吸引著他,又像要衝出畫面到他身邊來,感覺既矛盾又誘人。
他也像化入了那片黑暗的世界,靜靜坐在床頭,碎片就在他手裡一動不動,溫和得像是普通石塊一般。方才浪濤般洶湧的力量完全消失,陳大夫深深吸了口氣,抖了抖險些壓扁的那隻手,心疼地看著他的刀:“好、好險,這把刀,差點、差點廢了!”
但餘方炻這回是真的安靜下來了,半閉著眼,呼吸微微弱弱,一動不動地由他處理傷口。陳大夫甩了甩傷手,就從懷裡掏出一包針頭如鉤的金針,認命地一條條挑起了金絲蠱。
陽光寸寸在屋內延長,半掛在牆上的木門忽地被人推開,徐紹庭揹著陽光從門外走入,身姿瀟灑飄逸,身周更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影影綽綽有了幾分當年真龍天子的光彩。他進門之後眼就沒往別處看,直奔任卿身邊,握住他的手道:“師兄,我問出來了,這些人是從西域秘”
他的師兄緩緩睜開雙眼,眼瞳卻是從未有過的沉黑,毫無光彩。瞳孔當中映出的也不是他充滿活力的俊美容顏,而是一個有兩條環軌環繞著的巨大圓球,細看起來似乎還在緩緩轉動,像要把他也吸引進去似的。
徐紹庭幾乎也被捲入那異樣的景象中,緩緩低下頭,湊向任卿的雙眼。但低到中途,他的鼻尖就磕到了任卿顴骨上,剎那間酸楚溢滿了他的鼻尖眼眶,眼前一片朦朧,隔開了那充滿異樣魅力的景緻,將他從沉淪中喚醒。
他連忙定了定神,伸手合上那雙詭異的眼。本想拍拍臉頰喚醒師兄,手伸出去卻又不捨得使力,從空中落下去時不自覺收了力,指尖輕盈如蝶翼,在冰冷卻細膩的肌膚上來回滑動。他右手托起任卿的下頜,左手順著他的胳膊滑落下去,手指交握,湊到師兄耳邊說:“師兄,我有要緊訊息要告訴你,你快醒醒,不然的話”
我就要吻你了。
他眼角餘光掃過還在兢兢業業挑著金絲蠱的陳大夫,心跳微微急促,但還是按捺不住這突出其來、又似醞釀了太長時間的念頭,寸寸壓下了自己的臉龐。
兩人手指交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