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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著,這間藥鋪時不時地還在舍藥,自然也還在宣揚著人的為人有多麼慷慨大方。
光憑著四方傳揚的口碑,那趟秘境回來之後他就時常遇見攔路申冤告狀的苦主、賣身葬父的小娘子、求他施捨錢糧的窮人聖母點一天天地增漲,現在才能連用兩個腦殘光環不眨眼。
他們一路上和病人打著招呼,比平常多花了兩三倍時間才走到了餘方炻所居的廂房,見到了那個當初枯骨般可憐的武師。如今他身上傷勢痊癒,臉上也有了肉,顯出一副俊朗大氣的好相貌,只是二目緊閉,眉心深深一道刻痕,顯出幾分苦相。
夏思源主動解釋道:“這人不能進飲食,全靠著靈丹補充體力,修為不退反進了。只看他的修為也有武師初階,將來萬一能得了老天眷顧重新甦醒,倒可以給郎君當個護衛。”
任卿越看越覺著這人可惜,嘆道:“這也只能看機緣了。我家倒是有清心寧神的東西,只不知對魂魄有沒有用。這人既然是我送來的,就不能勞貴店一直照顧著,不如由我帶走,反正只是撥個小廝照顧的事,也不必再勞煩貴店上下了。”
夏思源著實誇了他一通樂善好施、矜貧救厄的大仁大義,又多打包了幾瓶固本丹,連著餘方炻和徐紹庭一起送回了任家。
到了晚上徐紹庭又有些發熱,任卿喂他吃了藥,便坐在床頭盯著他入睡——本來是該同寢,不過自從做了那個怪夢之後,任卿就有些憂心自己的人品。如今師弟又正是衰弱的時候,萬一自己有個把持不住的還是防患於未然吧。
他連外衫都沒敢脫,徐紹庭側躺在床上,伸手抓著他的外衫袖口,半張臉龐被燭光照著,顯得輪廓比平常更加深邃俊美,呼吸平穩均勻,睡得正甜美。任卿仔仔細細看著這張才隔了幾天沒見,卻似變得陌生了不少的臉龐,不知不覺目光就集中到那雙微張的嘴唇上,夢中的景象也似與眼前重合起來
簡直是不像話!任卿猛地清醒過來,一掌拍在自己額頭上,起身就往外走。臨起身時袖子卻被拽了一下,才想起徐紹庭還抓著他的袖口,又退回兩步,小心地往外抽。
袖子還沒抽出來,他的人就倒了下去,恰恰被一隻從旁邊伸出來的手臂當胸攬住,抱到了床榻上。徐紹庭雙眼神光湛然,再看不出半分病態,看著他苦笑道:“師兄,你真是狠心。我都傷成了這個樣子,你卻連陪我睡一會兒都不肯,這麼急急忙忙地就要扔下我。”
他的聲音低得近乎囈語,融進了門外不知何時興起的風聲中,除了自己再無人能聽到。他低下頭含住那雙從重逢起就不停吐出傷人詞句的嘴唇,小心地品嚐著真人才有的溫軟馨香,纏綿良久才捨得稍稍離開。
“本來我是擔心假公主及笄後就要和你成親,才趕回來處理此事。不過現在他既然公開宣稱自己是男人,倒是不必擔心你一時走眼看上他,和他成親了。既然你不願意見我,我也如你所願,暫且離開京城,免得公主再派人殺我時牽連到你”
任卿醒著的時候,他一句也不敢提自己的愛慕之情,更不敢說和公主在仙境裡爭風吃醋的事,此時人昏過去了,他才放開膽子把想說的都說了出來:“我只放手這一次,等我練成《通玄道經》再回來時,不管你還有多少顧慮,都不會這麼輕易放開你了。”
任卿自然不會答應他,他也不需要回應,輕輕擁抱了師兄一下,就起身走到了外院一處客房裡。
房門外有兩個小廝在值夜,因為房裡的人本就不會醒來,所以也早早睡了。徐紹庭在他們兩人頸上輕點了一下,保證兩人不會起來礙事,就推門進到了寢室中,藉著窗外月光看著房裡不言不動的武師高手。
“師兄看起來挺重視餘兄,所以在下得借你的身份用一下,想來餘兄你不會介意的。”神色疏朗的少年笑了笑,臉龐在月光映照之下清透如玉,散發著淡淡清光。他伸手在房中一按,空中就像是有道豎直的水面,在他的手掌下蕩起了漣漪,露出一座大氣簡潔的房間,房裡只有幾張石制桌椅和一臺雲床。
徐紹庭提起餘方炻往房裡一扔,自己也悠然轉身,走進了那房裡。他進去之後,這房間也消失在了天地間,而外頭這間真正的房間也空空蕩蕩,像是從沒住過人一樣。
進入秘境之後,他新拜的道門師父清宇真人便現化出身形來問他:“你又不需要奪舍,我也只是當年活著時留下的一縷執念,活不過來,弄一具凡人肉身幹什麼?”
徐紹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求他替自己煉一具傀儡。這正是清宇真人的拿手好戲,在秘境中長日無聊,那一座城裡的傀儡都是他的手筆,而且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