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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任卿握住白明月的手;深深呼吸,以免被眼前這豔極盛極的美景誘惑,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反應;冷笑著反問道:“你們兩個結髮夫妻過了幾十年都不知道,反倒來問我一個外人?”
這兩人不是狼狽為奸時的關係了,這倒是很好,可沒事非要牽連上他算怎麼回事?白明月腦子裡轉的都是什麼東西;上輩子棄他私奔,這輩子就非得把遺憾補上;來個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才能滿足嗎?就是要擁也不該擁他,去擁——算了,還是寧可擁他也別擁徐紹庭吧。
他好容易從小養大;養得筆筆直的一根好苗子,再造起反來可要不得。白明月這邊倒不用太擔心,他有資格爭奪皇位時肯呼應他的人自然多,可現在天下已定,跟著他這個落魄皇子下來的只有趙家那些人和幾個無法回頭的死硬派。他們自家都不是鐵板一塊,手上又沒有兵,縱然有武道氣運加身,應當是鬧不起什麼大事來的。
儘管有個絕色美人坐在身上,任卿的心思還是不知不覺就跑遠了,直到聽見白明月沙啞動人的笑聲才回過神來:“卿卿莫不是吃醋了,所以才一直對我不假辭色?說起來你師弟當初本該進入太學院,你卻特地將他趕回了關山,大概也是因為那個夢——”
對白明月來說只是個夢,對他來說卻是親身經歷,將他本該平順的人生徹底顛覆了的現實。只是這些年過去,他不再有當初的年輕氣盛,心態也被引導者和日夜相見的徐紹庭磨得平和了,才能在白明月提起那些時,像在聽別人的經歷般平靜地答道:“衛王不必再逼我,你我都是男子,能有什麼情緣?我和徐紹庭也只是師兄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白明月看著他失去血色的臉龐、感受著正坐著的地方由熱至涼,漸漸褪去溫度,心尖兒不自然地顫了顫,竟有點心虛的感覺,定了定神才道:“也罷,你既然和徐紹庭沒關係,為什麼咱們在西域仙人遺府中那段日子,我會見到你身上帶著刻有他姓字的玉佩”
一個是和他相互扶持登上皇位的夢中夫婿,一個是本該對他情深不悔,現在卻偏偏不肯碰他的前未婚夫,簡直都不知道該吃誰的醋好,這破事兒怎麼會趕到他身上的!
白明月暗罵了那個仙境幾聲,含著不知為誰而發的醋意低吟:“何以結恩情,佩玉綴羅纓。何等旖旎的風光,我當年送你的羅扇早已見捐,他那玉佩卻能時時得你貼身帶著,徐紹庭的運氣怎麼就比我強這麼多?”
因為他是本世界大氣運所鍾,你不是。
任卿趁著白明月起身,將腿上纏的鏈子脫開,扯住鏈子翻身起來,一手攏住衣襟,身子猛地從地上拔起來,按上他未被深衣蓋住的凝脂玉肌——這回不必特地找手腕這種露在外頭的地方了,用力將他壓在玉席上。
白明月並不在意被任卿壓倒,躺在席上看著他,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可惜期盼了半天,任卿竟始終保持著坐姿,目光遠遠落在窗稜上,彷彿在懷念著什麼人。從席上這個角度,正好能將他最細微的神色變化收進眼底,白明月妒恨之意幾乎要化成怨氣從身上溢位來,在他身上又用不了強的,糾纏了半宿之後也只能抱著他在地上躺了一夜。
轉天離開時,白明月那張芙蓉般清豔的臉龐堆滿倦色,強撐著冷笑一聲:“你再想著徐紹庭又有什麼用?我知道他肯定也得了仙人傳承,可我所得的乃是武運,於武道、兵法和龍氣上足夠壓服天下。氣運在我,只要沒人能斬斷我這條武運紫龍,這片天下早晚是我的,除了我身邊,你也找不到第二塊立足之處。”
白明月滿心憤慨,拂袖揚長而去。他離開之後,殿外就進來了一眾侍女替他梳洗,收拾殿內床榻。她們來之前都是一臉羞澀,收拾罷了回去時,就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任卿的眼神混合了佩服和懷疑,似乎在考慮他到底是柳下惠,還是哪裡有什麼毛病。
不知是白明月的吩咐,還是趙氏要監視他,這座本來十分安靜的偏殿中竟擠進了不少丫鬟小廝,一語不發地垂首站在房裡。這些人並沒釋放出敵意,只是他稍稍一動,就能感覺到無數目光落在身上,刺得他如芒在背。
殿外傳來的聲音一日比一日雜亂,白明月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必定是在做什麼禍國殃民的罪業。只可惜他被鎖在這殿裡,就像是身在獨立的小世界,與外界完全隔離,得不到一絲訊息。
任卿心底的焦慮與浮躁一點點堆積,眉心皺出一條深紋,來回摸著手上的鐐銬,試圖把手抽出來。手銬的寬度比他的手掌細兩圈,就是故意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