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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離連連保證自己不會再娶,並求鄭衛將徐紹庭留下。鄭衛卻招手叫徒兒和外甥到自己身邊來,旁若無人地對任卿說道:“你拜師這麼久,為師也沒正式指點你什麼。今日機會正好,我就讓你看看如何將精準地控制真氣,只斷一點而不傷其他。”
他的動作十分瀟灑從容,右手一翻,麈尾尖向前點了一下。任卿順著他的動作看去,只見徐離的衣襬上破了一道極小的口子,開始看不到什麼血跡,等血洇出來時人就已經捂著傷口慘叫起來。
任卿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那股真氣是打在什麼地方,只覺腿間也跟著一涼,連忙捂住了徐紹庭的耳朵,把他扣在自己懷裡,免叫他看到這血腥的一幕。
這是大儒乾的事學武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第9章 初教師弟
一個徐離倒下了,一群徐家人站起來了。
那幾個男人看得出鄭衛的深淺,不敢往鄭衛邊上湊,遠處徐離的母親、妾室和子女們卻嚇呆了,一窩蜂地擠到徐離身邊哭鬧。徐夫人抱著兒子狠狠哭了兩聲,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撲向旁邊冷冷看著的任卿——鄭衛劍尖上的血還沒擦呢,老夫人雖然痛恨他到了極眼,眼卻還沒瞎。
不過她也沒敢對榮陽任氏的兒子怎樣,尖利的指甲在空中打一轉,最終撲向了任卿懷裡羸弱的孫子。她這麼一動,那些妾室也找到了同仇敵愾的物件,哭喊著撲向徐紹庭,罵他大不孝,竟然勾結外人傷害自己的父親。
不管出於真心還是權宜,既然任卿已經把徐紹庭護在懷裡,自然不能容他被賤人欺負。妾侍是奴婢、妾婢之子等同於奴婢,不管他們在徐家地位如何,從禮法上看這些人都是沒資格動嫡子一根手指頭的。
任卿已經入了武道,哪怕抱著個孩子也能躲過普通人的襲擊,帶著徐紹庭躲開後,便冷冷地看著徐家的武師長輩:“徐家欺凌嫡妻,放縱婢妾庶子毆打嫡長子。這樣無禮的人家,我滎陽任氏不敢再與徐氏之人並立於同一地。”
滎陽任氏是天下五大武道世家之首,家中姻親關係更是盤根錯節,都是徐家高攀不起的頂級名門。任卿這句話說出來簡直是要斷徐家的根——不敢並立於同一地,徐家還有在仙朝中為官的,是讓任氏子弟辭官還是徐氏子弟辭官?將來到洞天、小密境探險時遇上,是徐氏子弟進去還是任氏子弟進去?若有機會到高門做客,座上有任家的人,他們徐家的人還進得去門嗎?
別說真遇到任家的人,就是那些想攀上五大世家的小人就能把徐家作踐死!
徐離的母親傷心糊塗了,徐家長輩們還沒糊塗,連忙吩咐人把那些人都扣住拖下去。除了對徐夫人稍稍客氣些,那些妾室和孩子都已經被按到了地上,一個個釵橫鬢亂,十分的顏色也憔悴成了三分。最肯憐惜她們的人還斷了根,正在地上號哭打滾,沒法像往日那樣替她們爭取權益。
徐家老祖臉上的皺褶笑成了菊花,低聲下氣地跟任卿說:“婦人無知,衝撞了郎君。這些奴婢孽庶徐家立刻處理,絕不讓各位再有半分不快。”
那些衣著光鮮的妾室和嬌嫩秀美的庶子庶女們還在號哭,被護衛一手一個打暈了過去。連徐夫人都不敢再哭鬧,狼狽地縮在地上,看著昏迷過去的兒孫低泣道:“這是要斷了徐氏嫡宗的根啊!我兒可是準武師啊,才三十六歲的準武師啊”
鄭衛連看都不看這些人,收劍入鞘,回屋抱起妹妹就要回去。他已叫角駁車停到了院子上方,此時拾步登天,就像下來時一樣瀟灑從容地走了上去。
徐氏的人情知只要讓他把人帶走,兩家、不,三家的仇就要結下了,幾名武師老祖忙都湊到了鄭衛面前哀求他留下徐紹庭母子。鄭衛的態度極其疏離,一語不發地看著他們,只差沒踩著眾人的頭往上走了。
任卿把徐紹庭護在懷裡,對著那些上來求情的人說道:“這是徐家的事,只要不違禮法,任卿也不會插手。各位不必違心向我這個晚輩低頭,徐紹、阿繼和徐家的事,還是等他長大了自己處理的好。”
將來徐紹庭要是改邪歸正了,他就約束他不要再跟這種門風不正的家庭來往;要是以後還是當了反賊看前世他從不提出身的樣子,大概徐家也不會有什麼下場。
所以乾脆不提此事,讓徐家人過幾年安心日子吧。
他把徐紹庭遞給剛從車上下來的鄭衛抱著,自己牽著師父的大手,仍像之前下車時一樣輕巧地回到了車上。初時隱隱還能聽到徐家嘈雜的怒喝聲和哀哭聲,但車門關上後,車伕便揚鞭催動角駁直上青天,除了呼嘯風聲和角駁的嘶吼之外什麼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