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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撥火讓它更旺,轉身看獨孤晟躺在那裡赤著上身,恐他著涼,摸了摸他的衣服,已是半乾,便去拿起那衣服披在他身上,那衣服還是囚服,粗糙簡陋,她心頭一陣痠軟,想到他貴為一國之君,拋下了一切來到自己這裡,她低下頭去注視著獨孤晟,他已閉上眼睛,臉上神色是放鬆的,嘴唇上和下巴全是青色的胡茬,顴骨突出,眼窩凹陷,整個人憔悴不已,哪裡還像那個意氣風發傲氣滿滿的帝王?
她忍不住伸手去輕輕觸控那開裂的嘴唇,獨孤晟卻忽然睜開眼睛,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對著她笑,阿蘅呆了呆,看到他眼神依然渙散朦朧,和之前海里王一樣,便知他仍在幻夢中,想起昨夜那驚險萬狀的訣別時刻,他匆匆忙忙給自己的那一個清淺卻承載了所有愛意的吻,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微微低下頭,與他唇舌相接,獨孤晟初時有些呆滯,後頭卻彷彿本能被激發,這個吻漸漸被加深,唇舌繾綣交纏,熱烈而渴望,心旌搖盪,愛念無極,這是他們第一次這般深入的接觸,成婚十餘載,阿蘅的淚水一連串源源不斷的滾落下來,獨孤晟雙眼迷茫,神智昏亂,卻仍知道去吻她的淚珠。阿蘅拿起那水袋,將裡頭剩下的酒,一口一口的含著哺餵到他口中,這是“回魂”,願她的“回魂”,能給他帶來些許快慰,哪怕只有這一刻,這一時,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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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晟彷彿做了個長而旖旎的美夢,夢裡心神蕩動,曾經那些甜蜜的回憶依然在,夢裡無窮無盡地開著無邊無際的花朵,放鬆而沉溺。醒來的時候,他發現他身躺在一個小房間中,午後淺薄的日光灑落在地上,有淡淡的一點金黃光暈,身上已經被妥善地包紮過,蓋著軟被,溫暖而舒適。他動了動身體,外頭已有親兵端著個托盤進來,居然是李星望,他和他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獨孤晟問道:“這裡是哪裡?公主呢?”
李星望滿臉僵硬,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將上頭的碗拿了過來給他道:“吃粥吧,這裡是塔城,已經安全了。”
獨孤晟接過那碗,的確覺得腹中飢餓,然而依然追問道:“公主呢?”
李星望臉皮抽了抽道:“公主和紀將軍因擅離職守,都受了罰紀將軍受杖四十,公主在關禁閉中”
獨孤晟略略放了心,幾口便將那粥吃盡,李星望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終於忍不住道:“你就一點不擔心你的處境?那天陛下領軍搜尋了很久才找到了你們。”
獨孤晟微微一笑道:“擔心有什麼用,又不是第一次和崔華辰交鋒了。”崔華辰既然沒有第一時間揭穿他的身份,那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李星望臉皮又抽了抽,頗覺得自己就是那瞎著急的太監,拿了那碗便走了出去。
塔城城守府中,阿蘅回了塔城,被崔華辰勒令安頓下來好好歇息,對外卻只說是關禁閉,她被服下了安神的藥,果真好好睡了一覺。醒起來吃過些稀飯,便被崔華辰傳召。
崔華辰一身錦綬玄黑長袍,上頭繡著金色的團龍紋路,峻目微啟,眉飛斜睨,淡淡道:“韃靼那邊已派人來下了降書,朕打算受降,封他個異姓王。”
阿蘅怔了怔道:“韃靼王城本就很難守,真要打也很快便能打下來的,倒省了這王位,以後麻煩。”
崔華辰道:“不能再打了,糧草和錢財都已不足,所以之前才讓你們速戰速決,沒想到朕的朱雀軍主帥和副帥,居然放下軍務,兩人同時去救一名小小的參將!朕不得不使了些手段,離間了海里王和韃靼王,如今他們君臣離心,相互疑忌,也沒有了守城的意志。”
阿蘅默然不語,崔華辰看她臉上隱有愧色,卻並不悔恨,心中一嘆,和聲道:“朕將你安排在朱雀軍,讓紀容做你副手,你當知道朕的意思。”
阿蘅呆了呆,抬眼去看崔華辰,他看她不解,心中又是暗恨紀容這個呆頭鵝不解風情,他的妹子國色天香,怎麼居然有男人不動心?他繼續道:“紀容無論人品、才學、忠心,都堪配於你。”
阿蘅一愣,終於道:“紀將軍對我無意,而且我不想嫁人。”
崔華辰知只能徐徐圖之,不可逼迫太甚,如今獨孤晟那棒槌千里迢迢追來,又演了一出生死相許的大戲,他這妹子如今必是心軟感動了,自己萬萬不能將妹子逼到對面去,有妹子在,殺他只有讓妹子恨自己一輩子,如今之計只有趕緊把那棒槌趕走,便道:“你可知大寰那邊如今隆福太后病重麼?”
阿蘅一驚忙追問道:“母后隆福太后病情如何?”,崔華辰搖頭道:“只是傳聞,並不知詳情,那獨孤晟只說去五臺山禮佛,然後數月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