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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上疏疏密密掛著的紅豔豔的橙子大小的燈籠,成千上萬的燈籠照亮了夾岸的木槿花海。放鶴溪上滿滿的飄著一盞盞蓮花燈。
剎那間只讓人覺得這兒是神仙居住的九重天,放鶴溪就是銀光閃爍的天河。
紫扇在一旁夢幻地嘆道:“好美啊。”
而阿霧只覺得腳都在發抖,可以淹死人的水面一直是阿霧致命的弱點。既然是致命的弱點,那就決不能輕易讓人察覺,阿霧自認為以前她掩飾得極好。
便是紫扇也不過以為自家主子是單純的不喜歡湖泊、池子之類,都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各有喜好。
放鶴溪的蓮花燈海里聽著一葉扁舟,扁舟上的船槳靜靜地擱在船頭,船頭繫了兩根黑色的繩索,夜裡如果不細看,非常容易忽視掉。繩索在溪中分開延入了兩岸柳樹的背後,那兒有拉縴的人。
所以那一葉扁舟就彷彿神仙坐的仙槎一般不用槳就可以在溪水裡行駛。
身著一襲月白泰西紗袍的楚懋,如仙人御風一般立在船頭,阿霧看了只覺得眼睛疼,她恨不能祈王殿下跌落水淹死算了。
倒是楚懋看著水畔臨風而立的阿霧,晚風輕拂她的衣裙,像調皮的童子一般掀開她衣裙的一角,讓人想起洛神賦裡的洛神,“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想來洛神也不過大抵如此。只是輕雲、飄雪都是無根輕盈之物,易散易滅,楚懋皺了皺眉頭,覺得阿霧的身子還是纖細嫋娜了些,想來若豐腴些,必定別有一番風情。
船停在岸邊,阿霧看見楚懋衝自己伸出手,她只恨自己怎麼就不能暈過去。
“上來。”楚懋道。
阿霧後退了一步,“我怕。”
楚懋跳下船,當著眾人的面將阿霧攔腰抱起,阿霧驚呼一聲,一眾丫頭、婆子俱轉開了眼不敢看。
紫扇拿眼偷偷看了看兩人,只見自家主子的鵝黃的衣裙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層層疊疊地鋪散在夜色裡,簡直美得讓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她雖然不知“浪漫”一詞為何物,卻只道今生若有人這般對她,她就是當即死了也甘願。
到了船上,楚懋擁了阿霧坐下,卻見她把頭死死埋在自己懷裡,身子輕輕顫著,不由想起下午時她想烏龜一樣把頭埋在枕下,任自己施為的嬌俏憐弱的模樣。
阿霧也察覺到祈王殿下下頭的不同了,她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噁心不噁心了,她只覺得害怕,害怕得骨頭髮冷,渾身打起冷顫來。
漆黑冰涼的溪水令她害怕,楚懋也叫她害怕。
“冷麼?”楚懋想探過身去拿另一頭座椅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妃紅披風,剛鬆開阿霧,就見她死死地拉著自己的手。
“別走。”阿霧就像落水的人一樣拼命地抓著楚懋的手,在溪水和楚懋二者的恐怖程度相比後,阿霧還是選擇了祈王殿下,“別走,別鬆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呃,等會兒會有第二更的。是不死和喜大普奔?難道是明師太良心發現,要第二更?
答案是:可以給尼姑行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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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懋回過頭,見阿霧的額頭滿是冷汗,水汪汪的眼睛裡盛滿的不再是秋波,而是恐懼,令人痙攣的恐懼。
楚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霧撲過來摟住了脖子,她的身子在劇烈地顫抖,人已經站不住了,軟軟地往下滑。
“阿霧。”楚懋的神色裡有一絲慌亂,抱起她腳尖一點,就飛身到了岸上。
阿霧的頭還埋在楚懋的懷裡,不肯抬。
“好了,沒事了,我們上岸了,我送你回瑞景堂。”楚懋一路抱著阿霧走回瑞景堂。
身後的夜色裡,槿溪別院伺候的婢女還在驚歎今夜放鶴溪燦爛耀眼的美麗,那是她們辛辛苦苦疊了兩個月的成果,還有沿岸的庭院都掛上了各色花燈,風一吹還會骨碌碌地轉,將放鶴溪兩岸裝點得彷彿天宮御街一般璀璨。
只可惜本應該看到的人,這會兒去閉著眼睛,連睜眼的勇氣都沒有。
楚懋暗恨該死的凌裕給他出的什麼餿主意。
楚懋將阿霧放置到床上,來回輕撫她的背脊,“別怕,我會看著你的,你不會掉下去,我會救你,別怕。”楚懋在阿霧的額頭親了親。
阿霧的手還死死地抓著楚懋的衣襟,她和他都同時想起了,那年花燈節楚懋將她從柺子手裡,也是從水裡救出來的一幕。不過楚懋不知道的是,在阿霧的前世,她落水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