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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惡疾,去了莊子上,虧得上天垂憐,否則只怕就再見不著表嫂了。當初在王府時,多得表嫂照應,才有我的今日,我心裡頭不知怎麼感激表嫂呢。”元蓉夢作勢搵了搵淚。
阿霧趕緊起身拜下,“不敢當淑母妃稱呼。託娘娘的福,妾身身子已經好多了。”
元蓉夢看也不看阿霧,只拿眼往楚懋瞥去,諷刺地笑了笑,祈王妃阿霧如今在她眼裡就像螞蟻一樣,想對付她拇指食指合攏就捏死了她,只是她顧慮著楚懋,含怨帶嗔地瞪了那個冤家一眼,這才道:“快起來吧,到我這兒可不興動不動就跪啊跪的。”
阿霧這才起身歸坐。
元蓉夢見阿霧眼下一層青色,容顏也有些憔悴,知道她過得辛苦,她心裡就好受多了,只可惜祈王府鐵桶一個,她留的人一點兒訊息也傳不出來,否則知道內情豈不更解氣?
“今日還早,天氣也不熱,不如咱們去御花園走走吧?”元蓉夢提議道,說罷就將手搭在一旁宮女伸出的手上,站起了身。
五月裡頭,御花園中梔子、錦葵、合歡、鳶尾、芍藥、木香、月季正是開得豔麗的時候,綠蔭濃濃,芬芳沁沁,濾過的陽光灑在人身上,令人心曠神怡。
一行人登上疊翠閣,自有宮女、太監上來佈置茶水、糕點,阿霧剛坐下,就見對面的元蓉夢拉了楚懋的袖子道:“表哥,咱們去那邊看看花吧,那樹合歡開得真好。”
周遭的宮女和太監都眼觀鼻,鼻觀心地垂著眼睛,彷彿什麼也沒看到,只有阿霧能察覺出楚懋嘴角緊繃的紋路。
元蓉夢挑釁地回過頭看著阿霧,阿霧直覺就想笑,可忽然反應過來,她絕不能這樣表現。阿霧眨巴著委屈的大眼睛望向楚懋,心裡頭卻在嘀咕,如今楚懋為了大位同元蓉夢虛以委蛇,他日一旦登基,還不知怎麼同她清算呢,只可惜元蓉夢卻看不清形勢。
元蓉夢伺候過那麼多男人,心裡如何不知她如今倚勢要挾楚懋,他心中定然不快,不過元蓉夢對自己極有信心,再且她雖然應承楚懋絕不為難阿霧,可到最後的關鍵時機,她就不信她弄不死這位祈王妃。只要她一死,往日的恩愛就都煙消雲散,哪裡及得上眼前人。
阿霧和元蓉夢彼此算計著對方,都認為對方可笑可鄙,跟個傻子似的。只是表面的戲依然要演足。阿霧看著楚懋不挪眼,元蓉夢則又拉了拉楚懋的衣袖,嬌滴滴地喊了一聲,“表哥。”
阿霧心裡不屑元蓉夢的不恥,倒底是野慣了的人,堂而皇之地行此無倫之事,還這般張揚。元蓉夢卻因阿霧陰沉著臉,心裡就跟三伏天嚼冰一樣舒坦,她的確遵守約定沒為難阿霧,不過她自己氣不過可就怨不得人了。
元蓉夢極高興阿霧這幅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表哥,我有事兒同你說。”
楚懋面無表情地起身,元蓉夢迴過頭衝阿霧一笑,趕緊跟了上去。
阿霧從宮女手裡接過團扇,緩緩地一邊搖著一邊看戲。只見元蓉夢想依偎上楚懋的肩頭,卻被他舉手攔了攔,不知說了什麼,元蓉夢這才嘟著嘴站好,同楚懋並肩低語。
“表哥,皇上的身子越發不好了,我雖然日日陪著他,可他,他並沒有寵幸我,我,我還是”元蓉夢嬌羞地道。
“我應承了你的事一定會辦到,宮裡頭到處都是眼線,你不要旁生枝節。”楚懋冷冷地道。
“表哥,我,現在皇上極信任我,不如我們”元蓉夢沒接著往下說,可彼此都是聰明人,一看對方的眼睛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他是我父皇。”楚懋冷冷地道。
元蓉夢訕訕地不再言語。
阿霧自然聽不見二人的對話,不過看這二人並肩而立的親密樣子,阿霧眯了眯眼睛,心頭沒來由的憤憤,虧得當初她出這個主意時,楚懋還義正言辭地罵她,玩弄感情,難道他如今不是在利用元蓉夢?
一時,宮人來報五、六、七三位皇子並皇子妃過來請安,元蓉夢才收斂了動作,中午在花月雙輝樓開宴,下午在妙音閣請了德音班唱戲,晚上花月雙輝樓外頭還要放煙火,元蓉夢十九歲的生日辦得非常隆重,連田皇后和向貴妃也不得不給面子,過來陪笑看戲。
阿霧在席上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眼往隆慶帝看去,只見她前輩子的舅舅鬢髮花白,其實並不是多大年紀的人,卻顯得老態龍鍾,肌肉僵硬,從未見過他的笑顏,打從阿霧有記憶開始,她的舅舅好像就是這副模樣,當初她只以為上位者都該是這樣的,面無表情,肌肉僵硬,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可如今靜下心來細看,卻覺得觸目驚心,隆慶帝彷彿從